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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大家都把焦點注視到我的身上,讓你習慣了自卑,你的性格缺乏一種好鬥,你喜歡覺得自己不行,以後你一定要改變這種性格,特別走入社會以後。”

哥哥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不以為然。晚上感動得想流淚,似乎真實感受到了兄弟真情,覺得溫暖而有力,之後仍還是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些不適應。哥哥在他臨死前的遺書裡寫道:弟,哥必須要走了,哥真的很自私,哥要尋求解脫,要追尋自己心中的夢想了,哥把重擔交給你,哥對不起爸媽,對不起所有愛過我的人,但哥幸好有你,以後,哥身上的擔子一切都由你來承擔,好嗎,不,哥根本不用詢問你,哥知道你會答應的,因為,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所有耗費力氣的事情都是由你做的,哥卻沒有承擔,但我知道你心理也從沒有責怪過誰,弟,你知不知道,哥有種奇怪的想法,哥希望你把所有關於哥的記憶都轉移到你自己的身上,既哥以前做過的一切也都是你曾做過的,那麼我們就是同一個人,我也還繼續活著。好了,哥馬上就要走了,哥為你祝福,也為我們祝福……

當哥哥跳樓自殺後,我讀到這段話時,我才真正地,不再剋制地讓自己淚流滿面。因為的確是感受到了彼此之間真實的可以依託,連續,共存生命的感情。或許,正是因為有我這個弟弟,哥哥才選擇自殺的。不然,哥哥縱使屈服,投降,也不會丟下父親母親,也無法完全地扼斷自己還未步入絕境的生命。

和哥哥一起成長的時候,家裡所有的農活哥哥不需要做,哥哥在家時只需要看書就行了,而我必須都要做,因為我的成績一直在班上排中下,本來母親只讓我讀到初中,還是哥哥求情我才讀了高中,之後快畢業時參了軍,那時母親強制地要求我必須去廣東打工,為哥哥賺取學費,但我堅持要去當兵,我深信軍隊裡的訓練能令我充滿力量,那時正值青春期的我不再能接受自己的默默無聞,我的身高也接近哥哥的了,我想我在智力上不及別人,但我至少要靠我的身體,我的拳頭讓別人來尊重我,我也覺得這並不難,因為我至少可以破罐子破摔,那時已經一米七五的身高令我的內心萌生了少許的*。但我也沒打算完全的反抗母親,因為自己的悲劇情節,我也在想,不去就不去,就讓我一直那麼窩囊吧,但我還是你的兒子,還是會給你丟臉的,之後,哥哥堅持讓我去,但我覺得那時的哥哥內心裡還是希望我能去南方打工的,一直做泥水匠的父親身體不好,只是賺些血汗錢,但我似乎根本沒有同情,沒有想著為誰付出,我似乎也不指望哥哥以後出人頭地後怎樣幫助我,反正我都這樣很多年了,我不在乎繼續這樣,此外,村裡的幹部因為考慮到需要有參軍的名額,也極力讓我去,可能是母親最後有了一念之仁,覺得也不能太讓我吃虧,就答應讓我參軍了。然後我體檢和麵試很容易透過,穿上軍裝,我倒覺得自己是個勝利者,那幾日,我忽然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了,或者是幸災樂禍的感覺,而前一年哥哥考上了一所普通的重點大學,考試發揮得並不好,平時成績在全校數一數二,但那次排到了十一,而那一年哥哥的學費又無法湊齊,父親幹活的工地還有大半的工資發不下來,全家人和一些親戚都為著哥哥湊學費和生活費,只有我一人無所謂,毫無心理負擔,徵兵是暑假期間,哥哥送了我上火車,就在火車上我看到哥哥黯然的臉色時,我第一次有了種優越感,因為,無論以後我怎樣,我都可以破罐子破摔,而哥哥必須成功。但也有一點點的內疚。那時我已經知道了大學生就業的難度和哥哥的學校以及專業都不怎麼樣,就算哥哥再厲害,至少畢業兩三年後才會有起色,但哥哥才讀了一年大學,至少還需要五年的時間,呵呵,或許我,至少比他差不到哪裡去。

我忽然發覺自己是多麼的輕鬆,無拘無束,無所謂啊。可是,之後的幾年裡,我發生了許多變化,哥哥也是。現實殘忍的是,那些變化令我向上走,抬起頭,卻令哥哥往下走,低下頭。每隔那麼半年見到哥哥,都覺得哥哥比之前又要滄桑,氣色差一些了。我甚至想直接對哥哥說:“放開些,幹嘛把自己活得那麼累?”但那時已經受了高強度體能訓練的我,不習慣輕浮地表達自己的看法。我總是在談笑中藏一絲的心機與底牌,似乎那樣才有安全感。進入部隊一年後,我長到了一米八,身體與長相也具備男子氣了,那時我甚至想以後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說不準比哥哥賺錢容易多了。漸漸,我對自己的居高臨下深感內疚,恥辱,覺得自己是小人得志,我應該能理解哥哥的難處的。但每次又仍忍不住居高臨下地想起哥哥,想起哥哥將來可能要遭遇的困境。進入部隊兩年後,我考上了一所軍校,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