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族、舍月族、摩可特族等隨同出征的是四萬,總計約三十餘萬,全是騎兵,比之當年特穆爾吉入侵時的十萬是多得多了。”
雲行天道:“正如今日之中洲已不是五十年前之中洲,今日之蠻族,也不是五十年前之蠻族。五十年前蠻族茹毛飲血,強悍無比,但這五十年來,他們坐享中洲和其他各族的供奉,其實已經嬌氣了許多。銀河一戰,我軍傷亡雖仍在蠻族之上,但已不足一倍,就是明證。五十年來,我們年年日日與蠻族打,向蠻族學,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今日之中洲,究竟是誰家之天下!”
會議結束後,各將撤離,雲行天把楊放留下的步卒交給了沐霖,道:“這些步卒是經過銀河之戰的,比起其他的來,應該是能打些,這位唐真副將,本是楊放部下。眼下楊放那邊一時用不上他們,就著他們跟著二公子吧。二公子能撐多久是多久,實在不行了,就撤了吧。”沐霖也不答,只是一笑。
六月二十八日清晨,蠻族大軍到了。
天邊黑壓壓一片,連夏日的朝陽也顯得無光,數十萬只馬蹄踏在大地上,好像永遠只有一個聲音,一種節奏,讓人聽了心裡發慌,頭腦發脹,只有一個意念,就是轉身逃,逃,躲開這種聲音。
沐霖看了看自己的石頭兵,他們的神色比起北方兵來明顯要慌亂許多,但他們的眼神還是堅定的,沐霖知道這堅定從何而來,來自他們多年來隨自己一次次以少勝多的經歷,但這一次,還會是這樣嗎?
“殺……”殺聲震天,這是第幾天了?沐霖真的記不得了,仗著西京高厚的城牆,充足的軍需,在蠻族不擅長的攻城戰中,西京堅守不落。在一架架長梯豎起又倒下中,一次次滾油和檑木的落下中,一輪輪箭雨的交替中,時間過得如此之慢,幾天的時間已如一世。
沐霖並不擅武技,他一生中從未與人格鬥過,甚少親臨陣前,但這一回他卻不得不留在城頭,一刻不離,是以這短短二十多日他見過的血腥幾乎比十多年的軍旅來得還要多。他必須時刻留意和判斷的,是蠻族是否準備打下去。
沐霖知道,西京守城之戰,難的倒不是一個守,而是要拿捏住分寸,在堅決與不堅決之間。如守得太頑強,蠻族就會放棄西京只留少許兵力圍城,無法達到吸引蠻族兵力的目的,如顯得太弱,也是如此。且要在蠻族猶豫是否放棄時,適時棄守外城,引之入城內巷戰,要給蠻族一個錯覺,即只要再多一點兒兵力,西京就會落入他們掌中。
第四章 棄守外城
這一天蠻族的舉動有些怪異,攻城的兵力前所未有的多,但沐霖反倒覺得攻城的勢頭前所未有的弱,他明白,是時候了。這些天他的石頭兵並未參與守城,而是在日夜不停地教授北方士兵巷戰技巧,要是時間更充裕些就好,但,沒有時間了。
沐霖做出了棄守外城的決定,當然這棄守是不易被察覺的。其實守城的一直是那萬餘戰士,沐霖沒有叫人替換他們,他們二十多天下來已是疲憊不堪,也的確是堅持不住了,蠻族攻上西京城頭時,狂呼歡慶,他們毫無疑問地相信,西京已落入他們掌中。“不,你們錯了,真正的戰爭現在才開始!”沐霖冷冷地看著蠻族擁上西京的街頭。
箭,四面八方的箭向蠻族攢射過來,街道兩側所有的視窗都射出成群的箭,剛開始歡呼的勝利者們如秋葉般簌簌落下,他們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箭雨停了,他們衝進房子,不一會兒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在屋中響起,然後突然安靜了,一刻鐘,兩刻鐘,沒有人出來,更多的人進去,還是沒人出來,大批的人擁進去,裡面只有先進屋的人的屍體。
攻落西京的喜悅很快被極度的憤怒所代替,更多的蠻族開進城裡。城裡好像成了一個妖邪的境地,平平整整的街道會突然塌陷,會突然長出絆馬繩,所有的屋子裡都如有鬼影在遊動,會時不時地飛出一陣箭雨來。這裡蠻族無法安心地喝一口水,無法合一會兒眼。每一間房屋,都要用上百名強悍的戰士的性命來換取。這些戰士在馬上足以幹掉一整標幸軍,而在這裡,換來的通常只是一間空房子。
每當蠻族有些猶豫想退出時,幸軍就會向後退卻,蠻族總覺得只要再多一點兒兵力就能攻下此城,可是再多一點兒,再多一點兒,這座城不緊不慢地吞進了越來越多計程車兵而永不滿足,他們也發現了很多的密道,消除了很多的街壘,但這些東西總會在一夜之間又長出來。
漸漸地,蠻族開始發現,他們走不了了,他們前進不易,想撤出去,也一樣步履維艱,他們已經開始弄不明白,到底是誰圍住了誰?於是蠻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