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趕十輛,他也能讓它們排成縱隊(或橫隊),在一條轍溝裡(或一橫線上)走齊了。有一回,過〃八一〃節,全分場會餐。沒桌子。十個人一圍,一圍十碗菜,兩瓶散裝老白乾,蹲在老爺子家門前那排青皮楊下的地上幹開了。划拳砸槓,吃喝到一半,只見去老鄉公社拉早熟西瓜的韓天有,一人趕著三掛馬車一併排散開,飛快地向分場部跑來。他呢,也跟今天一樣,獨自騎在一匹馬上,腿夾馬肚腳蹬鐙,屁股不挨住鞍,一手扽住韁繩,一手揮動著長鞭,來回在三掛馬車後邊驅趕吆喝指揮排程。十二匹馬揚起的灰土上了半空,那雨點般雜亂的蹄聲、那接二連三的鞭聲、那驚雷般的吆喝聲、膠皮軲轆的滾動聲,加上那道齊刷刷往小高包下推來的塵土的帷幕,簡直叫大夥看呆了,看得心裡癢癢直叫絕。連老爺子端著酒也忘了喝,只知道喊:〃這小子,真他媽的!真他媽的!〃……
按說,今天這情況,他應該把馬讓給謝平,讓謝平早點趕了回去。但謝平不主動開口要,他也絕不會主動這麼做,除非是老爺子,那又另當別論。
謝平大步流星、汗流浹背趕回分場部,見老爺子家門口停著兩掛馬車。一掛上堆著些破爛傢俱,還有雞籠,刺蝟毛似的戳出些鋪板,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