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三七猜不到，孫葉就不打算說。

“如此一來，可都清楚了？”三七話說的簡省，語氣裡也沒有一絲國恨家仇，至少孫葉覺得他像是再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嗯。”三七欠林苑一條命，自然不擔心對其不利，而太子身份也註定教孫葉的必須是他，說起來三七也算是被林苑算計了。“只剩一個問題，真的只是為了再續前緣？”被當作儲君養了那麼多年，總是要養出點傲氣的。

“啊哈？這都能被你看出來，我的確覬覦你家的孔雀很久了。”

“…”道行再深的道士也會遇到一隻降不了的妖，“要拿到酬金，師父還要認真帶徒弟才行。”孫葉說出的話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嗯？訂金早就付了，這只是尾款的一部分，而且你也是喲。”三七才不介意給孫葉補刀。

“哈？”

“我說，訂金就是借林苑幫我奪回皇位，現在仇池的皇宮可就差一隻白孔雀和一個美人皇后了。”

“所以？”

“所以我們要成親了。”

“不同意！”開玩笑，就算是成親也要孫葉來娶。

“這由不得你。”三七笑得詭異。孫葉暈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大伯說的好好照顧他…該對貼心的大伯說聲謝謝嗎？

三月後仇池新王即位，同時力排眾議，立秦國孫氏為後。孫氏自然是孫葉美人無疑，不過力排眾議…新王上位手段狠厲，敢有異議的唯獨孫葉一人。

“你找死。”按照一般的橋段，如果這句話不是在開玩笑的情況下被說出來，那結果肯定是至少死一個，不過如果不是穿戴鳳冠霞帔的孫葉美人面無表情的對正在給他挽髮髻的三七說，說服力可能會大一點…

“美人閉眼，我要修眉了。”把孫葉的一頭烏髮挽成漂亮的形狀後，三七轉到孫葉面前，伸手抬起了孫葉的下巴，孫葉也不抵抗，順勢閉眼。孫葉說到底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臉上的輪廓還沒來得及硬朗起來，穿上裙衫看起來也只是個高挑而稍顯英氣的女子，唯一的不協調是承自孫曜的劍眉，顯示出男人特有的凌厲。

手指拂過孫葉闔上的眼瞼，“真像十九的眼睛。”三七出聲，像是喟嘆歲月變遷。

“那是誰？”孫葉配合的發問，眼睛也不睜開，任三七的指尖在他眉上流轉。

“你的母親，眼睛和你的一樣漂亮。”

“為什麼現在要說？”

“你不是一直在懷疑我嗎？”三七小指的指甲擦過孫葉眉心留下了一抹紅痕。

“三七不會梳女人的妝，”孫葉抬手捏起三七的小指，“也不會留這麼長的指甲。”被孫葉握住的手修長漂亮，曾經因為握劍而在虎口磨出的薄繭不見了蹤跡，小指上不短的指甲鋒利如鉤。

“我不太喜歡粗糙的東西，至於指甲…我以前的指甲沒長過，我以為是要自己斷掉。”三七把手抽回來，難得的皺眉。三七的原身是條蛇，蛇又不長指甲，蛇蛻也是到了時間之後自然脫落，至於修成人形，看起來更像是幻術，大多都只是幻化個漂亮的形狀，真的沒在意過頭髮指甲會不會變長。

“術者？”孫葉所在的大陸被七國分割，每個國家都會有術官，傳說有駐顏之術。只是他一直以為那是群神棍，不過是會點伏羲八卦或是占星之術就出來混淆視聽。也難怪孫葉會這麼想，七國的術官難得在外面遊走，甚至明文禁止他們參戰，久而久之，術官留給人們的印象就只有從皇宮裡傳出的占卜結果，一些類似於天下大旱或是干戈又起之類的傳言。

“唔，算是吧。”畢竟都是衝著成仙去的。

“那我的母親？”

“也是。”如果國師都不算術者的話，那些術官就只能是給人算命的了，三七帶著惡意腹誹。“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有機會我還會帶她來見你。”不過是男是女就不一定了，三七默默又在心裡補了一句。

“她…還活著？”

“她會在十九歲的時候輪迴轉世，說起來你是她的兒子說不定你能幫她。”三七豁然開朗的樣子讓孫葉脊背一涼。“我要走了，喜歡他就和他好好過完這輩子，就算是貓有九條命也總會用完的，死了以後就該遇不到了。”

“我明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孫曜這一篇一直讓我頭疼。。。不過終於快完了，好想爆一句粗口啊。。。

下一章是孫曜最後一章，以後孫葉可能還會出現。。。不過也只是可能而已。。。

至於三七那條蛇和那個蛇精病，我就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