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施小小天性純良,想法也不像其他人那麼容易偏激。她想這富貴的人一樣會生病,怎能說給他們看病就是攀附權貴呢。而且這一路上,凡是碰到有人求醫,無論貴賤、輕重,司徒長樂都會答應,她也跟著幫忙,其中的體會與在房間內埋頭鑽研顯然不同,心中也漸漸萌發了行醫天下的念頭。再轉頭看看勞累過後瀟灑依舊的司徒長樂,想著若能與他一起如此走下去倒也挺好,又不禁紅了臉。
司徒長樂當然不知女孩子家的心事,但他這一路上也可算是心曠神怡。以往和師父同路,他只有挨訓的份;和徒弟同路,根本沒有他插嘴的機會;和徒孫同路,雖然可以盡情地說,但對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很快就沒了說話的興致;剩下的人都把他當神一樣的供著,話都不敢和他說。哪像現在,既不用擔心找不到路,又有人願意聆聽他的教誨,有良伴如此,怎能不心曠神怡。
番外 當美人失去仙子
話說司徒長樂與施小小二人一路相安無事到了懷吉。
施小小此次到懷吉是為了採購一些凌國特有的藥材。這出門採藥本是由下人做的活,但施小小已經有些厭倦了終日在谷內的日子,想借機看看外面的世界,也瞭解一下凌國的醫術,便主動攬了此活。
雖說司徒長樂欺侮施小小不通人情世故,一路上佔了她不少便宜,但除此之外,他對施小小也算得上是溫柔體貼。比如這買藥一事,因他對本國的藥材比施小小熟悉,便幫著她挑選、講價、搬運,讓施小小感動不已。
買完了藥,照理就是二人分手的時候,可兩人心中都有了不捨。
施家雖然族人眾多,彼此之間也決非沒有親情,只是都習慣了淡漠以待,哪會像司徒長樂這樣噓寒問暖、談天說地,更何況還是如此一個文武雙全、醫術高超的玉面神醫,施小小的一顆芳心便這樣丟了。
司徒長樂也覺得這一段旅程是最快樂的一次,一想到此後又要回到綠頭蒼蠅亂竄的情形,尤其是從懷吉到臨安一段,這心裡自然不是滋味。想著如果能讓施小小陪他到臨安就好了,可怎麼說呢?決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找不到路。
司徒長樂的文武雙全可不是吹的,他對施小小說自己在臨安有一個患者,病情不常見,自己正要去複診,她若是有興趣可以一同前去。其實那個病患早就已經痊癒,但司徒長樂想自己硬要去,那家人定也不會攔他。但他沒想到,這些“欺騙”會讓他在以後的婚姻生活中大吃苦頭,當然此為後話,不在這裡細表。
施小小隻是不知該如何留下,聽到司徒長樂的邀請,除了高興還是高興,當下決定與司徒長樂同去臨安城。
因為買了藥材,施小小本想僱一輛馬車,但司徒長樂卻說行路才能真正體會風土人情,還提出幫她分擔行李,施小小更是感動。她哪知司徒長樂這個路痴之所以不願坐馬車,是因為他一坐馬車就頭暈目眩、嘔吐不止。徒兒多多對此比他懂得多,說這叫暈車,是沒得治的。多多曾感嘆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師父啊,您也就是個窮人命啊!”
這第二次同路而行,二人的關係更進一層,之間的話也就更多了起來,也不再只是司徒長樂一個人說,施小小也漸漸放開心懷,和司徒長樂說起自己的事。
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轉到了司徒長樂的徒弟金多多身上。因為司徒長樂說起此次去凌國京城的目的就是要看望一個叫多多的女孩。
他當然沒敢說這個多多是他的弟子,這可是師父大人一再強調的,說決不能丟了玄天宗的臉。其實他知道,師父雖然痛恨多多沒有學武的天份,但卻又擔心玄天宗樹大招風,會給多多帶來麻煩,所以對外只承認君子悅是玄天宗的傳人。
施小小當然不知道這些糾葛,她只聽得多多是個女子,心裡不免有些酸澀。
“多多姑娘一定長得很美吧?”
“我家多多雖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是個清秀佳人,”幸好他見過多多不化妝時的臉。
“而且是名門千金,知書達禮,溫柔賢惠。”他根本不敢想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多多是啥樣的。
“聽司徒大哥說來,這多多姑娘懂的東西很多啊。”
“那是當然!我家多多年紀雖小,本事可大著呢。”
“我家多多繡得一手好刺繡,能把凌國的山山水水都繡到一幅圖裡。”他司徒長樂可是靠著多多的地圖過日子的。
“我家多多還做得一手好菜,有些個菜式只怕皇上都沒有吃過。”這可不是吹的,一想到此次又能吃到多多的手藝,司徒長樂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