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哀怨,也許是在找什麼東西。她不想打擾他,可天已經快黑了,如此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懷吉。
“請問先生是在找什麼?”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司徒長樂的耳邊響起。
“找路!”司徒長樂沒好氣地回答,而後驚訝地轉過身,“什麼人?”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子,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色布袍,容貌秀麗,面色柔和,只是膚色有些白,不是像他那樣的美白如玉,而是長年不見陽光所致的蒼白,但此時在紅紅的夕陽照耀下,竟也有幾分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司徒長樂此時全然沒有欣賞的想法,他只是驚訝這女子武功之高,居然可以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接近他,而她正是那個跟蹤自己的人。
他突然想起徒兒多多曾說過,江湖上有些武功高強的女子,會擄掠年輕俊俏的少年一逞□。自己雖然不再年輕,但還是美人一個(多多不就常喚他美人師父嗎),而現在天色漸暗,此處地勢偏僻、人跡罕見,豈不正是她作惡的好地方、好時機?說不定自己會迷路到此,就是她搞的鬼。
想到這兒,司徒長樂更加惱羞成怒,不禁破口大罵:“你這個女色魔,竟敢對我起這齷齪的念頭。我司徒長樂是何等人,豈能讓你如意!”
施小小有些懵了,她二十年來甚少離開醫人谷,和他人說話的機會都不多,更別說吵架。她不明白司徒長樂是在惱什麼,但隱約知道是在惱自己,難道真是打擾了他找東西?
“我、我只是想幫幫你……”施小小的聲音更小了。
“幫?這、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幫’?”
“我看你已經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原來自己連這樣的忙都幫不上,施小小想到這兒不禁有些難過。
“你、你別這個樣子,又不是我欺負你。” 看那女子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似的,司徒長樂竟也無法扮出兇惡的樣子,“你怎麼會覺得我是找東西?” 這女子不太像多多口中的女色魔,他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是有些誤會。
“你在這兒轉了好幾圈都不肯離去,不是在找東西嗎?”
司徒長樂只覺得額頭上的汗更多了,原來自己一直是在繞圈子。但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迷路。
“是啊,是啊,我是在找個東西。可是你老跟著我幹嘛?”想到這個,司徒長樂又理直氣壯起來。
“我、我要去懷吉,但我不認得路,所以……”施小小說著,臉就紅了。
原來真是個誤會,司徒長樂鬆了口氣,“我也不大認得路,要一路打聽著去,姑娘若是嫌麻煩……”
“不會,不會,我這一路上都是打聽著來的,已經習慣了。”不知為何,施小小很怕這個男子會丟下她,但話一出口,臉又紅了。
司徒長樂心中一喜,看來這女子的方向感比自己強,一路上打聽著來也沒走錯路,剛才還看出自己是在轉圈子,和她一路應該不容易迷路。再抬頭看她紅紅的臉,竟覺得很好看。
當下兩人互相介紹。施小小驚喜地發現這男子就是聞名天下的“玉面神醫”,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好感。司徒長樂也驚訝於這女子竟是醫人谷施家的傳人。
趁著天色未暗,二人急忙趕回大路。司徒長樂自然是很客氣地讓施小小走在前面,不露痕跡地讓她帶路。這施小小雖然也是第一次進這林子,但她記心很好,竟也順利地把二人帶出林子。司徒長樂心中更是大喜。
之後的一路上,司徒長樂便讓施小小看路線圖,不清楚的地方就讓她去問路。他對施小小說,女子問路要比男子更容易些,而且還可以鍛鍊她與人交談的膽量。當然,這其中也有司徒長樂自以為是帶錯路的時候,他便對施小小說是在考驗她認路的能力。
對於這一切,施小小都不疑有他。要知道這施家的人大多性格怪異,只熱衷於鑽研醫術,常年呆在醫人谷內,除非與醫術相關,不喜與外界來往,就連自家人之間也是如此。因此施小小哪裡明白司徒長樂的這些花招,真以為他是為自己好,再加上司徒長樂一路上也與她講些過往行醫過程中的趣聞雜事,也與她討論些醫術上的問題,心中很是高興。
尤其是司徒長樂說到為醫者應行醫天下,一方面救死扶傷,一方面從實際的病患中找尋醫術的突破,而不應只拘泥於書本或是技術的專攻。這些話若是讓施家其他人聽了,定要引起爭論。因為這與施家的主張恰好相反。施家看病,只看有挑戰性的,普通病患入不了他們的眼,即使是貴為皇親國戚。像司徒長樂這樣給貴族看病的,也被他們譏諷為攀附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