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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悔那幾天在師專沒有約李斯揚單獨談談。或許是把自己標榜的太高,太過於自信,其實狗屁不是,就一大千世界裡的凡夫俗子——多著呢,滿大街都是。

猛然間,吳雨感到全身上下愈來愈冷,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嘴裡酸酸的,胃裡的東西一直想往出竄。他很清楚,自己暈車了。一個男人暈車就像一個女人不會生孩子,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也許不是自身的問題,但不知情的人都喜歡用怪怪的眼神來審視。

他把頭靠在後背上,雙手緊緊壓往腹部,並使勁往下嚥唾沫,想透過內力和外力的雙重作用促使胃中的食物不要吐出來。可惜他的努力白費,鼻子裡充滿了汽油味,腦子裡始終轉悠著“暈車”兩字,那瞬間,就如同一座休眼火山“醒”了一般。他爬在車視窗,扯著喉嚨把早晨吃的東西吐的一乾二淨,差點兒沒把胃給吐出來。實在是太狼狽了,眼淚往出流,鼻涕往下掉,就連鼻孔裡也鑽出兩條長長的麵條,像兩條項鍊搖來擺去。他後悔早晨沒吃麵片——至少現在不會從鼻孔裡鑽出來。吐完了,也就舒服了許多,思潮一下子流回到一年前六月的那個早晨……

畢業了,要回家了,和相處三年的老師、同學握手告別。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似乎握著的是彼此的心。

吳雨躲在人群后面,別人讀三年就畢業了,而他卻要再讀一年,一個在學習上徹底失敗的人有什麼臉送昔日的同學?

他看見了李斯揚的背影,多像一朵開在雨中的嬌潔的荷花,這樣近,又那麼遠。他想送送她,然而雙腳無論如何也不能向前邁動一步。當她轉過身來時,她的眼睛沒有因為今天流淚而失去往日的美麗,卻顯得更加晶瑩閃爍。

車子走了,帶走了心上的人兒和難兄難弟。吳雨呆呆地站在雨中,任由四周追趕汽車的同學碰撞著。是的,真的走了,三年前從雨中走來,三年後的今天又從雨中離去,來來去去竟然會和雨聯絡在一起。

雨,在柔柔的空氣中不斷變幻著,由無數個點變成無數條線,又由無數條線變成無數個面,堅持不懈地找尋生活中最美的藝術形態。

他還不想離去,站在雨中翹首等待已經消失的汽車再回來……

車子在秦嶺山脈中穿行了一個多小時駛入了關中平原。

作為一個山裡人,吳雨是第一次走出來,那份積存心底多年的壓抑,似乎在瞬間被車窗外遼闊的田野給化解了。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看關中農村和自己家鄉有什麼不同,但發現這裡的農村離公路都特別遠,怎麼也看不清,而且看久了眼睛就發睏、發酸。

車子平穩多了,他的胃裡也不難受了,想看的東西也看不到了,想得到的一切也都失去了。想想這些,真的和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李斯揚一般,如果不去再想,也就不會存在。相反,天天讓這些明知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糾纏著,不是要痛苦一輩子嗎?還是那個明朝的陳繼儒了得,只一本《小窗幽記》便把所有煩惱解除,真乃神人也。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子到了終點站。下車後吳雨連自己的行禮也顧不得拿了,急急忙忙直奔廁所而去。進了廁所,他不想尿了,因為那廁所裡連個放腳的地方都沒有,就別提整個人了。還有這間廁所髒不必說了,如果大便,仰頭可見藍天白雲;假如小便,個頭在一米七以上的決對能看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那麼隔壁的情景呢?也就馬馬虎虎吧。

吳雨從廁所出來在車上拿了包,找一處話吧給新華哥打了電話。新華哥說了,他還在100多里外呢,約四十多分鐘才能過來。吳雨站在街邊一棵楓樹下等著。

路上的行人不多,大概是被八月正午的驕陽堵在屋中不敢出來。

吳雨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吵架,扭頭看去原來是一男一女。男的留著亂七八糟的頭髮,項鍊和手鍊比拴狗鏈細不了多少。女的穿著露臍差點兒露|乳裝,兩耳上的耳環加一塊兒就有九個,把本來就不怎麼漂亮的臉蛋襯托的更加像鬼了。

女的罵,“你他媽還算男人,在網上約我出來見面,真的見了面你就跑。怎麼了,姑奶奶配不上你?”

男的欲走,女的抓住不放。“你鬆手,你鬆不鬆手?”

“怎麼了?怕了?我的人還沒來呢,你不能吧。”女的說完就笑了。假如她在此時嘴角再能顯出兩顆獠牙,保準街面上的人都會銷聲匿跡。

吳雨眼見著路對面跑過來一夥人,個個面目可憎,他明白是女的說的同夥到了,趕緊提了行李站遠一點,怕被對方誤認為跟幫的而挨

男的也看見了跑過來的一夥人,飛起一腳把女的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