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鼠的話越說越過分,展昭氣得抬起劍鞘在玉堂的腿下杵了一下。這一動作做得不著痕跡,也讓五爺一時間沒有躲得過去。
“臭貓!做什麼下這麼大勁!”揉著腿上的痛處,再瞧著那貓兒賊笑的表情。五爺的心情實在大好。反正這酒喝與不喝,醉與不醉都由不得那貓兒做主!
大婚典禮之前,雙方不允許見面。可在公主下車入別院之時,巧有一陣分吹過,吹開了公主面上的薄紗。
不單是耶律紋華看到了,就連他身邊周圍的人也都看到了。
“王爺,您可真是好福氣。”站在耶律紋華身邊的人笑臉說道。
耶律紋華從沒想過這位趙家的公主會生得如何美貌。可如今只是這驚鴻一瞥就讓他吸了口氣。美人他見得多,趙芙不是最美的。但這個女人的眉眼間帶著的氣質卻很攝人。很純淨,也很乾脆。
“我可不覺得這是好福氣。”耶律紋華低聲回了這一句。女人再好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女人。而女人他有很多,以後將會更多。趙芙不過其中一個,而且將是最倒黴的一個。
“王爺,您可是不捨得了?”邊上的人臉上的笑容在見到展昭的那一瞬間徹底凝固。想要得到的如今近在咫尺,怎能讓他不心跳加速?所以這張笑臉只停了片刻,就又一次泛開,而且這笑……詭異得有些過分,甚至使人寒冷。
展昭本是在同玉堂左右看著周圍的環境,突然覺得頸後發涼。練武之人的警覺性很高,尤其是有一股使自己不自在的氣在逼近。所以他猛地轉頭左右觀看,卻沒有任何發現。
見展昭的表情突然變化,五爺趕緊靠近詢問:“貓兒,可是有什麼不對之處?”
玉堂的問話讓展昭鬆了驟然緊繃的神經,轉臉笑著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冷。”剛剛那種感覺一瞬既逝,而且就算是說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又怎能平白的讓玉堂擔心。
若不是怕自己心疼擔心,這傻貓絕對不會說謊。但見展昭表情平淡,眼中沒有一絲不自在,五爺信了他的話。於是伸手在展昭的領前緊了緊披風的帶子。“讓你披那件狐皮的你不肯,凍病了還不是五爺我心疼!”
反正這老鼠的話一向如此,即便心疼自己到了骨子裡,說出口的也肯定帶勾帶刺。“大家夥兒這喜氣洋洋,你難道讓我披一件雪白的斗篷?就算大哥二哥不瞪我,也得被人家挑了理去。你就少說些沒有的事兒!”雖是說著斥責的話,眼睛裡帶著的卻是溫暖的笑意。縱然剛剛一瞬的不自在依然讓自己介懷,但玉堂在,以兩個人的能為,絕對不會輕易出事。
不論紅白,喜禮之後自然都是大排筵宴。
按照耶律紋華的話說:“我們契丹人講的就是豪爽。諸位不用客氣!”
這樣一桌一桌的酒菜,怕是想客氣的人都客氣不起來。這是在江南不會有的氣魄。大碗的酒,大塊的肉。就連盛菜的瓷器都大出好幾圈。
都說本地的酒好,五爺喝過之後頻頻點頭。“果然好酒!烈而不傷。”一樣是綿長的口味,卻是入口就辣上三分。過喉入腹,霎時間暖遍全身。縱是外面寒風凜冽,此酒入肚也能頂上幾個時辰。
展昭本就沒有那麼大酒力,更何況這遼地的酒和他常飲的女兒紅不同。乾乾脆脆的酒勁,就像這酒的顏色一般直接,清白透底。拿碗喝酒這不是頭一遭,不過這麼大的碗倒是第一次。展昭隨著大夥兒將碗端起,喝了一大口。剛想夾菜頂頂,玉堂就將一塊半肥半瘦的肉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你的酒量不行,這酒不單烈,後勁也肯定很強。吃塊肉壓壓,免得過後頭疼。”若不是在這種場合,這塊肉必然是送到了展昭的嘴裡。只可惜面對的都是這些外人,怎麼著也不能下了自家貓兒的臉面。再說,五爺也不可能連這點禮儀都不懂。好歹也是兩國之間的大事。
就這一口酒,展昭的臉就浮了紅暈。不過被風颳到冰涼的身子此時覺得暖和了許多。酒這東西如果少飲,真是個不錯的東西。
耶律紋華自然不會親自下座滿酒。所以周圍有不人忙活著向宋朝來的使節敬酒。有官員,還有幾個身穿便服的人。看不出是做什麼的。
坐在耶律紋華左面的人站起身,向他一拱手:“王爺。在下想去敬兩杯酒,您看可否?”
耶律紋華點頭:“夏先生隨意。”
此人繞過桌子,來到白玉堂和展昭面前。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罈,替五爺滿了一碗,又續了展昭的那半碗酒。“二位,在下夏重達。雖是契丹人,卻一直久仰南俠和錦毛鼠的大名。今日得見,足幸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