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即將消散的這個9月的晚上,我童年的螢火蟲來到了校園。它美麗的小燈一往情深地閃耀著,它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它,我在心裡默唸著:“我在這裡,親愛的,我在這裡。我沒有走丟。”它聽到我的心聲,它欣慰地扇動著輕柔的翅鞘,在我們的月季花前轉了一圈,又悄然地飛進了黑色的夜幕。
螢火蟲,我童年的螢火蟲,正提著它的小燈籠在黑夜裡飛翔著,尋找著。
(2008年1月5日《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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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翔:思念在土布上流動
我是穿土布長大的。
在我身體成長的簡史中,感恩地記著幾種糧食、幾樣野菜和幾棵果樹,再就是幾件土布做的衣裳。而在這些屬於貧窮人家的物質中,幾件土布衣裳,給了我一定的體面,使我在青春期來臨之前,一直快活地走動在鄉野上。因此,一提起故鄉的土布,我就想起那些玄妙的織機聲,怎樣穿透鄉村的夜色?怎樣穿梭出日子的黑白?怎樣穿越一位少年的想象?而母親,準會在這個時候,隱去一頭白髮,隱去一臉皺紋,隱去一身枯瘦,回到她年輕的日子裡,給我們織染土布,給我們裁剪衣裳。那時的鄉村,應該活在一群會用手工,織出土布的女人的尊嚴裡。
其實,從一縷棉花到一塊土布,再到我們身上的一件衣裳,這個過程是很漫長和艱辛的。一茬莊稼的成熟,也就幾個月時間,麥子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