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為的,不就是這一刻麼?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是不是?”
宋寧默揉了褻衣替她擦拭身子,“建功立業,不過是過眼雲煙,我知道想替夕暮,守著這江山罷了。”葉子衿身子倦到極點,精神頭卻格外的好,不多時,雙腿又纏上了他精瘦的腰肢。
宋寧默神色一僵,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子衿,你……”葉子衿垂下眼,只看見那處的昂揚,“再累些,睡得更好。”宋寧默抱著她坐了起來,將她的後背抵在軟軟的大迎枕上,柔和的進出,“子衿……”
紅羅帳,一夜繾綣無眠。
“讓我替你畫一幅畫吧。”葉子衿雙手搭在他肩上,“日後,想起了,也能看看你。”哪怕他的容顏早已被刻在她骨子深處,卻仍舊想要固執的,留下他此刻的眉眼。宋寧默在窗前坐了下來,單手擱在案几上,另一隻手放在膝前。
嘴角上揚,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葉子衿握著筆管,微微的笑,在雪浪紙上,描繪了好一陣,才有了一個輪廓。她不能抬頭,唯恐自己不小心,會悄然落淚。只是微笑著,一筆一筆的,畫著他的樣子。一直到最後,仍舊是笑語盈盈,將雪浪紙掀開,放在他眼前,“可像?”
“很像。”宋寧默重重點頭,接過畫卷,將墨汁吹乾,“好好收著。”葉子衿的手,顫了顫。
再怎麼不捨,終究是到了離去的日子。當晚,葉子衿在燈下,一遍遍檢查他的行囊,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他所有的衣衫,一直到見著那密密的針腳才罷休。這還是葉子衿第一次親手整理行裝,宋寧默也不去幫她,只是靜靜的倚在一旁,一瞬不瞬的,近乎於貪婪的,看著她此刻的容顏。
葉子衿一抬眼,便望向他的眼中,四目相對,天高地遠。
“快去歇息。”葉子衿推了他一把,見他一動不動,穩如泰山般立在原地,嗔道:“已經很晚了,你不歇息好,明日怎麼有精神行路?”宋寧默暗暗嘆了一口氣,捉住她的雙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嗯。”
他只是想,再多看她一會。
哪怕就一會。
葉子衿將平安符小心翼翼的縫在了他的裡衣中,摩挲了半晌,才慢悠悠放下。宋寧默靜臥在帳子裡,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子,眼中酸酸的。慌忙眨了眨眼,將頭埋在了枕中,忽而想到什麼,坐了起來。
“怎麼又起了?”葉子衿走到了炕邊,作勢又要推著他睡下,卻被宋寧默一把摟住,尚來不及掙扎,只聽得他在她耳邊低低細語:“子衿,讓我再抱抱你。”身子瞬間柔了下來,葉子衿揉揉酸澀的眼睛,聲音喑啞:“怎麼,捨不得我了?”
“嗯。”宋寧默沒有否認,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葉子衿將手覆在他放在她腰間的雙手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既然捨不得我,那就記得早些回來。”宋寧默沉聲應了,雙臂收攏,幾乎勒斷她的纖腰。葉子衿卻覺察不到同意,反而是滿滿的歡喜。
“能不能,剪一縷發給我?”宋寧默挑起她細細的一縷青絲,深深吸了一口氣,“見發如見人。”葉子衿不說二話,立刻就吩咐紫蘇拿來剪刀,將垂下的一縷長髮剪斷,又用紅線纏住,放在他手心,“收好了。”
宋寧默鄭重的點點頭,“哪怕丟了命,也不會丟了這頭髮。”
上一刻葉子衿還是雙目含笑,此刻立刻就拉下了臉,“若是當真如此,這發不給你也罷。”宋寧默一愣,隨即會意,將下巴擱在她髮梢,柔聲說道:“那我重新說,我回來,必然帶著這頭髮一起,可好?”
葉子衿這才笑了,“好。”轉臉又推他躺下:“快別耽擱了,多歇歇,到了明日我叫你。”宋寧默點頭,順勢躺了下去,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溫順過。葉子衿又輕觸他的額頭,眉毛,鼻子,嘴唇。
片刻後別開臉,深深嘆息,“睡吧。”宋寧默依言合上了眼,他不想看見她的淚光,“子衿,明日定要笑著送我離去。”葉子衿離開炕沿的身子顫了顫,聲音極低極低,“好。”宋寧默這才合上了眼。
次日天明,葉子衿叫醒了宋寧默,這還是四年來,她第一次比宋寧默起得早。
夫妻二人,相對無言的用過了早膳。葉子衿便送著宋寧默出門,只盼著那回廊能更長些才好。只是,到底是到了盡頭,府邸門前,宋寧默鬆開了葉子衿的手,翻身上馬。葉子衿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有心說幾句送別之語,卻是如鯁在喉,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宋寧默一揚馬鞭,那高頭駿馬揚起了一片塵土,而他坐在馬上,驀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