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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當”地一聲,青光微閃,捏在那枯瘦老人手中的半截長劍,被他輕輕一揮,競齊根沒入亭上的梁木之中,只留下半寸劍身,兀自發著青光。

管寧性慕遊俠,數年之前,千方百計地拜在京城一位著名鏢客的門下。學劍三年,自認劍法已經有了些功夫,此刻在這枯瘦老人的面前一比,他才知道自己所學的武功,實在有如滄海之一粟,連人家的千萬分之一,都無法比上。

只可惜知道得太遲了些。這枯瘦老人的一雙手掌,又緩緩向他當胸抓了過來,他心中長嘆一聲,方待竭盡全力,和身撲上,和這綵衣老人拼上一拼。雖然他已自知自己今日絕對無法逃出這詭秘老者的掌下,但讓他瞑目等死,卻是萬萬做不到了。

哪知,就在他全身氣力將發末發的一剎那,他身側突地響起一聲厲叱,一陣勁風,夾著一團黑影,劈面向那枯瘦老人打了過枯瘦老人雙眉一皺,似乎心中亦是一驚,手掌一伸一縮,便將那團黑影接在手裡,人手冰涼,還似帶著些水漬。

他心中不禁又為之一驚,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暗器,俯身一看,原來卻是一方石硯,方自暗罵一聲。卻見眼前掌影翻飛,已有一雙手掌,劈頭蓋臉地向自己擊了過來。掌風雖弱,招式卻極刁鑽,他的武功雖爐火純青,竟也不得不徽閃身形,避開這雙手掌擊向自已面門的一招兩式。

這一突生的變故,使得管寧微微一怔,定睛望去,心中不禁又為之一驚,閃電般向枯瘦老人擊出兩掌之人,竟是自己的貼身書童囊兒。

那枯瘦老人身形微閃之後,袍捆一拂,便將面前的人影震得直飛了出去,閃目望處,卻見對方只是一個垂髫童子,心中亦是大奇,半晌說不出話來。

囊兒前出一招,身形便被人家強勁的袖風震飛,心下不禁暗駭:“此人武功,確實高到不可思議。”連退數步,退到亭欄之側,方月隱住身形,口中卻已大聲喝到:你這老鬼是什麼人,為何要加害我家公子。”小小的胸膛一挺,竟又大步向那枯瘦老者走過去了,眼珠睜得滾圓,方才的那種畏縮之態,此刻在他面上,竟也一絲一毫都不存在了。

此刻管寧心中,卻是又驚又愧,他再也想不到這個自己從京城西郊冰天雪地中救回來的垂髫童子,竟然身具武功,而且還比自己高明得多,卻從未在人前學會兩三路劍法,便已自負少俠,一念至此,心中羞慚大作,呆呆地徵在當地,幾乎抬不起頭來。

那枯瘦老人目光微睨管寧一眼,便箭也似地,注在囊兒身上,卻仍然沒有說話。囊兒眼珠一轉,大聲又道:“我家公子是個讀書人,和你索無仇怨,你為什麼一見就要害他,你年紀這麼大了,卻對一個後生晚輩下起毒手,難道不害臊?”

枯瘦老人突地冷冷一笑,尖聲說道:“你方才那招‘龍飛風舞’是從哪裡學來的?金丸鐵拳杜倉是你的什麼人?”聲音尖銳,有如狼嗥。

囊兒面色一變,但眼殊一轉,瞬即恢復常態又道:“你也不要問我的師承來歷,我也不會告訴你,反正我家公子不是武林中人,只是為了遊山玩水才誤打誤撞地走到這裡來的。你們江湖中的仇殺,和我們根本無關,就算這些人是你殺死的,我們也不會說出去,你今天要是放我們走,我一定感激你的好處,今天的事,我絕不會說出去。”

枯瘦老人神色微微一動,冷笑道:“你這娃兒倒有趣得很,我老人家本出不忍害你,只是——”右掌突地一揚,方才接在手中的石硯,便又電射而出,囊兒只覺跟前一花,還未來得及體會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勢如奔雷的石硯,便不偏不倚地擊在他的面門上。

枯瘦老人一無表情地望著囊兒狂吼一聲,緩緩倒了下去,冷然介面又道:只怪你們走錯了地方。”

目光凜然轉向那已撲向囊兒身上,連連痛呼的管寧:老夫只得心狠手辣一些了。”

隨著話聲,他又自緩緩走向管寧,瘦如鳥爪般的手掌,又伸了出來。

管寧眼見這方漸成長,本願享受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的幼童,競為著自己,喪失了性命,心中但覺悲憤填膺,突然長身而起,滿含怨毒地望著這冷酷的魔頭,只要此人再走前一步,他便會毫無猶疑地和身撲上。

哪知這枯瘦老人目光轉處,全身突地一震,眨眼之間,面上便滿布驚恐之色。腳步一頓,肩頭微晃,突地倒縱而起,凌空一個翻身,電也似地掠了出去,只見那寬大的彩袍微微一飄,他那瘦如風竹的身軀,便消失在亭外沉沉的夜色裡。

管寧一怔,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雖是個聰明絕頂之人,但究竟初入江湖,遇著此等詭異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