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蒼老的孤紅月,竟然又笑了。孤紅月輕撫他的小臉蛋,心想:你這小子倒不認生,莫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不會殺你?
孤紅月強撐著勝利者的姿態闊步出了風府,待到無力以續的時候,他半跪在了地上,好在沒有摔著懷中嬰兒。那嬰兒抬起小手,一把薅住孤紅月的白鬚,順勢咬住。
“住手——不對——住嘴!這不是棉花糖……”
殺手?不,是刺客 第一節(1)
有人的地方,離江湖很近,有神神道道的人的地方,恭喜你,你走進江湖了。確實,江湖上總會有一些神神道道的人聚在一起開設各種型別恐怖組織。而斬龍會,則是近些年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神秘組織,有關它的傳言很多,基本都是滅門這類事。注意,不是殺人,而是滅門。雖然都與死亡有關,但後者通常不被談及,彷彿這兩個字裡透出的寒意能讓人的牙齒結出冰碴兒。我想,大概是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就發生了質變吧。
據說深夜走在路上的人,若是聽到有人叫你名字,千萬不要回頭,不然魂魄就在剎那間被奪。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會被攝走了魂魄;反正;我現在是三魂失了七魄。因為斬龍會的名冊,現在就在我手裡……的內褲上。
此類事中,又以三年多前“黃河七俊”之死最為出名。
兄弟七人忽然失蹤了三天三夜,等他們回到家之後,卻對這三天三夜的事閉口不談。家人也沒過多追問,以為人回來就好。
誰知道,他們在回到家的當天晚上,就屠殺了自己家裡所有喘氣的生物。一個沒留,連後院裡養的豬也沒放過。隨後,兄弟七人一齊在家門口上吊自盡。仵作驗屍的時候,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背上都刺了字,連起來讀就是“乾坤倒轉,斬龍傲世!”前六個人背上只有一個字,老七則是背上一個,屁股上一個,估計是人數有限的緣故。
蹊蹺的是,仵作說他們七人已經死了四天了。就是說,回到家的是他們的屍體……江湖盛傳,黃河七俊被攝走了魂魄。
這種組織最不能失去的便是神秘感;如同新娘子不能沒有蓋頭;如同大夫不願告訴病人他開的藥裡有兔子屎。如同我現在扒光了一大批絕世高手——想到這兒;我眼前赫然出現無數個不穿衣服的男人面目可怖地盯著我看;然後露出獰笑,這讓人感覺很藝術。
斬龍會會怎麼對付我、對付義父、對付飄香堂……
整件事情有點複雜,待我從頭講起。
不知為何執劍。於是,我的劍快。
不知為何殺人。於是,我的劍下便有許多亡魂。
不知為何做刺客。於是,我只能是個刺客,不做半點兒掙扎。
幾天前,我又殺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我是用一種很搞笑的方式結果了他的性命。事情是這樣的,我先是與他進行長時間對視。我本想用眼神讓他膽寒,結果卻是他用長相讓我肝兒顫。如果用“醜”來形容他,恐怕委屈了“醜”這個字。他的臉頗具創意,極符合個性張揚的年代。如有盟約的五官,充分割據其龐大的臉龐,頗有割地為王的意思,誰也沒打算和誰捱得近點兒,夠十五個人看上半個月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道:“你長得不太道德。”
他也終於開口:“若沒有臉上的劍疤,你也算俊俏,堪比風家公子。”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討好我,就算把我說成一朵牡丹花也沒用,反正我得宰了他。難道他想落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結果?可我們都是男人,難不成他想在死前和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終止了胡思亂想。
“為什麼要殺我?”他問。
我倒想反問,為何與死在我劍下的所有人一樣,都要問這句。朋友,可否來些創意?就像你的臉一樣。日後我再行刺,定將你作為正面典型宣揚一番。
終於忍住。我只是一如既往地耍酷,一字一頓地告訴他,不知道,這是義父的命令!
“傀儡,沒有屬於自己的答案嗎?”
這句話讓我稍作遲疑。以前沒聽別人這麼問過,那些人在我落劍之前通常會追問,你是誰?或者冷笑一聲。也有人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放過他。當然,這是多餘的。作為刺客,我具有絕對的職業素養。費勁巴拉地將人擺平,一劍下去就能拿錢了,他說不殺就不殺?碰上願意拿錢贖命的主兒,我的做法是先收錢,然後再殺他。
基於此人提了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我決定和他聊幾句。
殺手?不,是刺客 第一節(2)
“還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