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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有定罪抄家,就已經是極大的恩遇;而他又送她出去歷練,走江湖踏戰場,積累軍功,再贈她一個“大學士”的官銜;雖說官銜升階並不顯著,可實權卻是與日俱增,到如今幾乎可以呼風喚雨,這樣的天子之寵,滿朝文武,哪個能與她相比?更別說他還曾將專職守衛皇帝的黑狼衛安排在她身邊,將未來的皇后娘娘送了她做“解藥”……而最最重要的,就是迄今為止端木興對她的“言聽計從”。

作為大趙天子陛下,這樣待一個人,難道還不是十分的好麼?

然而……這樣的好,也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如果換一個角度去想,便未免都打了些折扣。

楚郡侯亡故,他沒有抄家定罪是真;但楚郡侯的私蓄,大部分卻經由楚歌的手,呈給了端木興——可以說,這筆銀子,沒有入了國庫,卻入了皇帝陛下的內庫。

他的確給了她官銜,而與此同時卻也給了她“羞辱”,除了開始楚郡侯剛剛過世的時候他提過為她恢復名譽,之後的行為一直都是將她往“天子內寵”這個角色上推;從嘉寧殿中有意在武青面前展現曖昧,到隆興都督府中當眾相賜的繡帕,再到現在綠綺閣中的變相囚禁……若是兩個人真有什麼關係也就罷了,可他卻只滿足於和她曖昧……若不是撞見他和王湘容的擁吻,她會真的以為他心理上有什麼問題。

還有黑狼衛地保護。王湘容的解毒……不得不說她對他是十分感激的,可黑狼衛保護她地同時是否另有任務不得而知,王湘容地皇后身份他也早許過她絕不可能實現……就連他的“言聽計從”。她也心知肚明那不全是他聽了她的。而是她“揣摩上意”並提前將他要說的話說出來而已。

當然即使是這樣的折扣,依舊抹殺不了他對她的好;很讓人奇怪的好。

其實楚歌問得很含混,而且也沒有期望端木興會回答她什麼;依她的經驗,端木興對這樣地問題多半會藉機取笑她一番,然後用某個話題混過去——就是那種貌似親熱卻完全不能交心的感覺……

然而這次端木興卻沉默了下來,慢慢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好,一本正經地說道:“楚卿。你終於肯問這個問題了麼?”

楚歌驚喜地眨眨眼眸,目光中彷彿被點燃了兩簇小小火苗。困惑了好久哪,聽端木興的口氣,是當真要為她解惑?不要又說什麼就是喜歡你一類的調笑話吧……

“早就等你來問……”端木興垂下眸子去剝那桂香橙,微甜的香氣溢開,給周圍染上一點清新的色彩。“只是你問了朕也未必會告訴你……”他的唇角果然挑起一抹笑,就像謝聆春每次戲弄楚歌的時候一樣,不過比那個要溫情些。少了些許柔媚。

楚歌正要佯怒配合他地玩笑,卻聽端木興又道:“不過朕這幾天改了主意了,正打算和你說,你就問了。”他抬起頭,臉上的線條越發顯得清峻。頓了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一字一句地說:“朕對你,的確與旁人不同,說好說不好,都不確切;但還是想告訴你。楚歌。你可能是……朕唯一的……兄弟。”

兄弟?!楚歌又眨眨眼,道:“臣當不起陛下如此厚愛……”

“不是廣泛意義上的兄弟。朕是說。你是朕地皇弟。”

不是開玩笑麼?他逗她玩呢吧?皇弟?雖說她和皇帝陛下是有過歃血為盟的事情,但沒有說結拜金蘭吧?楚歌面無表情地接過皇帝陛下親手剝開的橙子,一口咬了下去,汁水四濺,酸酸甜甜滿口,正好堵住嘴,不用說話。

端木興好笑地拿起帕子替她拭去唇邊水跡,“難得楚卿也有這樣失態的時候。不過朕隱瞞了你這麼久,不會怪朕吧?”

楚歌略有些艱難地將那橙肉嚥了下去,問:“莫非陛下是認真的?”

一直到端木興說完整個故事地來龍去脈,楚歌都處在一種恍惚之中。端木興是在開玩笑麼?他編了故事來騙她?一定是這樣吧?雖然他地話聽起來情真意切,有理有據,可楚歌最清楚皇帝陛下演戲的本事,當初他們一起騙楚郡侯地時候,她就曾經驚歎佩服過他的“表裡不一”。他們彼此戲謔共同演戲的情誼,也就是那時候結下的——幾乎已經成為習慣,就像日常裡沒有外人在場,他有時也會做出個一往情深的模樣看著她……

可是……他說她是先帝遺腹;他說秦婉兒本是伺候她母親的宮女;他說他早在五年前“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他說楚郡侯能容得她留住在楚府,本來就是預備的對付他的手段,一旦他不聽話,隨時丟擲她這張牌來頂替;他說秦婉兒被釘死觸仙台就是因為她;他說他有先帝的血書為憑,有當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