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半分惶恐?
端木興咳嗆緩解,回身一把抓住楚歌的手,“好啊你楚歌,這樣害我,看我怎麼罰你!”說著隨手一帶,便將楚歌拉至懷中,作勢便要搔癢——楚歌笑得軟倒,連忙掙扎,又叫:“明明告訴你是酒的……是你自己沒聽見……”
她這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的逾矩——對楚縉的傀儡皇帝你我相稱沒有關係,可現在這個人,是大趙名義和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連忙收了笑,努力從對方懷裡掙脫出來,退幾步正色告罪。
端木興懷中一空,瞬即明白了事出何因,那笑容便也漸漸隱去,只長長一嘆,道:“倒是好多年沒有這樣鬧過了。”
“總不能一直象小孩子時候的樣子。”楚歌現在卻是恢復了自然的神色,抬手整理鬢髮,“陛下待臣向來與別人不同,已經屢招非議;要是臣再這麼不知進退,只怕朝臣們的口水就把臣淹死了。”
端木興卻站起身來,伸手抽過楚歌的髮簪,道:“過來朕替你梳梳吧,左右非議已經有了,還怕什麼?”
楚歌一笑,果然坐下來等皇帝替她梳頭,口中卻說道:“關於這科舉流弊的問題,臣倒是有了幾點想法,只是不很成熟,不敢在朝會上提出來任百官評論。”
端木興眼中一亮,輕輕理理手中烏黑秀髮,慢慢地說:“楚卿你儘管說。”
注:中國古代科舉,始於隋,唐代科舉考詩賦,宋代由詩賦轉經義,明清成八股。“秀才學究”一說,出自王安石改革科舉之後晚年的感嘆:“本欲變學究為秀才;不謂變秀才為學究也。”。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九十九章 半月冠、儒生巾及其他
端木興眼中一亮,輕輕理理手中烏黑秀髮,慢慢地說:“楚卿你儘管說。”
楚歌卻也不著急,在面前的小桌上輕輕釦著手指,漫笑道:“只是一點念頭,容臣再想想——還是等陛下幫臣綰了發再說吧。”
她頭上的簪子被抽掉,青絲如瀑披散,其長過腰,再想收攏起來可是十分困難的了。端木興略帶些笨拙地綰著楚歌的頭髮,試圖將它們束在那頂白玉半月冠裡;可他終究是做不慣這些的,幾次努力未果,終於放棄。
“這半月冠用的時間長了,簪扣太滑扣不住,”他開始找理由,“而且楚卿的頭髮比幼時又長了好多,朕綰不起來。”
“既然綰不起,又何必抽了臣的簪子?”楚歌回眸,略帶嗔怨的語調,“而既然抽了簪子,那便總該想個辦法出來……束髮冠不好戴,那便不戴了吧;湊合著綰個幼時常梳的小髻,網個儒巾,也未為不可。”
難得聽見楚歌用這樣俏媚的口氣說話,端木興心中一蕩,急忙抬眼間,卻正正撞進她那澈如清潭的黑眸之中——面前的人雖然青絲如灑,淺笑輕顰,可那眸中霽風朗月,靈慧明邃,哪裡有半點媚色?
“不戴束髮冠了麼……”端木興沉吟良久,這才說,“楚卿你行走朝堂,不戴是不可以的……但若是束髮冠真的不好,又是私下偶爾為之的話,小髻儒巾,也算對付得過去。”
楚歌唇邊的笑意便愈濃,也不理會頭髮。只雙眸如星,定定凝視著端木興。
其實用得著什麼綰小髻戴儒生巾呢?縱然端木興不慣這些伺候人的活兒,難道還怕這大學士府中找不出個會梳頭的人不成?再說楚歌也算戰場上打拼過來地。流丹不在身邊的日子,她也不曾自己散著頭髮;兩個人說的。原本就不是這束髮地事。
“當初科舉制還沒有這麼興盛的時候,我朝許多官員都是監生出身……楚卿地意思,莫非是要重振國子監?”
“陛下聖明。”楚歌立刻順杆而上,“考試只能選拔人才,卻不能培養人才;討論科舉考什麼。是因為陛下想要得到對應的人才,但從目前的狀況看,得到的和想要的也未必相符……而且考試只看一日之短長,往往造成真才失之交臂地情況——象臣拿來的這份名錄,裡面的人各有優秀之處,想必陛下一見之後也會十分欣賞想要任用;然而臣可以保證,如果臣不去替他們作弊,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連榜尾都沾不上……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在科舉選拔人才之外,再度振興國子監,培養了人才來自己使用呢?”
她的話。明明振振有詞,聽起來十分有道理。可端木興卻總是覺得有一絲可笑……振興國子監是個不錯的主意。可那張名錄中的人,都是各有優秀之處麼?聽說這些日子只要來投靠她的。都多多少少得了好處……其中很多人,的確是連榜尾也沾不上的……
“國子監能夠重新振興當然好,可大趙開國初年,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