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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楚歌無奈笑笑,將目光投往那夜色中的美人湖。上次和謝聆春同遊,也是夜晚,卻是秋雨綿綿;若說那時候的美人湖是西子捧心的媚態,那麼眼前的景色,便稱得上是貴妃醉酒的嬌憨了。遠遠望去,樓臺如畫,隱隱月色燈影之間,近水處則是彩舟環繞,樂聲悠揚;更惹人注目的是水中的朵朵蓮燈,紅紗窈窕,隨波盪漾,與遠處巷陌中游人那竹竿挑著的飛星燈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楚歌看了一會兒,眉尖慢慢舒展了一些,索性扶著船欄,迤邐而下。

甲板上一應禁衛密佈。因為隨駕出遊,又是聖壽節,故此個個簪花披錦,金線衫,黃勒帛。弓箭刀槍,好不整齊。楚歌面帶微笑一個個望過去,卻意外見到鄭石站在船舷處,正肅然而立。

恍然想起很久沒有見過他了。黑狼衛為陛下貼身護衛,身為黑狼衛統領的他怎麼又會在這裡站班當值?楚歌在他身後兩步站定。輕喚一聲:“鄭統領?”

鄭石早看見了楚歌,只是下意識地不願面對她;此時見問,不得不回頭拱手問候:“楚大學士。”

看見鄭石冷若冰霜的面色,楚歌苦笑了下,一時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她那次催眠鄭石,原本是帶了些惡作劇和利用地意思,要將他趕走方便自己行事——誰想後來竟陸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鄭石不僅成了她“殺父仇人”之子。又曾“夥同”王湘容害得她很慘……而她曾經打算過的對他再度催眠抹去那段強加記憶的事,更是再無機會……

猶豫片刻,楚歌還是放棄了和他攀談的念頭,輕輕嘆息一聲,問道:“麻煩鄭統領替我準備一隻小船,不知道可不可以?”

“楚大學士這是要離開了麼?”接話地聲音從楚歌身後傳來,沉厚穩重,卻是吏部尚書張諤。

看見這位朝堂重臣,楚歌的臉上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從容,拱手道:“陛下還在船上。為臣子的哪裡敢先走呢?楚歌不過是愛這湖光月色,想借小船也去放只蓮燈玩玩。”

“放蓮燈?”張諤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楚大學士的船上是否還有位置?讓下官也去嘗試下如何?”

放蓮燈是大趙習俗,逢重要節日時總能見百姓三五成群在湖邊放燈。據說只要將家人的名字寫好。放在蓮燈中任其隨波逐流,便可得到過路神仙保佑,降下福祉;不過張諤哪裡像是相信這些東西的人?很明顯也是受不了船廳中宴會地氣氛,要藉著她的船一起躲一躲罷了。

楚歌微微一笑,自然點頭應下。其實她在這個“宴會”上見到張諤的時候還是頗有幾分驚訝的,後來才想起張諤其實是屬於喪偶一類,在他被貶出京的時候元配夫人不幸染病去世;不過張諤大學士名聲頗為響亮,身為吏部尚書。已經接近大趙權力頂峰,所以才會讓人忘記他也不過而立之年,也在思靖長公主擇婿範圍之列。

鄭石沒有理由拒絕兩位閣臣的要求;不過在招呼彩舟過來的時候,他還是複雜地看了張大學士一眼,似乎對這位大學士自動“送上門”去的舉動頗為擔心……當然最後他什麼也沒說,盡心地照顧兩位大學士登舟。還命人取了幾盞蓮燈。送到兩位的小舟之上。

小船悠悠盪盪,不一會兒就離開了龍舟的左近。開始在湖面漫無目地地漂流——鑑於兩個人的要求,這小船上並沒有安排禁衛,因此划槳的工作只能是靠他們兩個了。

楚歌腳邊一盞蓮花燈,卻沒有急於點亮,只棄了槳,微微含著笑,抱膝坐在船頭,凝望遠處街巷繁華景色。

張諤也果然沒有放蓮燈的意思,順著楚歌地目光往岸上看了幾眼,便開口道:“楚大學士前日建議在整頓驛遞條陳上增加的幾項,陛下都一一同意了。”

楚歌回眸,心照不宣地微笑。就猜到張諤借這機會和她上船來,必然是要說這些朝政上的事情。

“下官早就說過,楚大學士最懂聖心——先前盧太傅看了還一直搖頭,說這些條陳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甚至比前些年定的規章還要寬鬆些;發下去也不過又是廢紙一堆而已,陛下定不肯費心思做這些表面功夫;誰料陛下竟準了呢?”他說罷感嘆地搖搖頭,“不過現在就要大張旗鼓地推行下去,下官倒也有些惴惴——楚大學士覺得,真的能管用麼?”

“管用不管用,不是說過要看張大人的麼?”楚歌笑,“上次和張大人一起制定官吏的考核條例,張大人可是信誓旦旦說數月之內必見成效的吧?”

張諤點點頭,明明是滿心歡喜,卻假作無奈嘆氣:“果然我就說這些事情最後都得壓到我這邊來,只怕驛路地整頓也不過是個開頭吧?藉著官吏考核這東風,大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