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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艾絨緩慢地像香一樣燃燒,氣味由對流的小管洩出。

這種氣味有點像室中的舊傢俱黴氣,而且淡薄得令人難覺,嗅到了也不在意,房中本來就有這種氣味,平常得很。

他想拍打傢俱發聲求救,但已無能為力,似乎手已經不是他的了。

人對突發的事件,很不容易忘懷,尤其是有關自己愛好的事,常會不斷地沉思、回味。

舒雲雖然是個生意人,是個練武的人,但他隨乃父行走天下,平時用不著他操心,無所事事便用樂器消遣。

他對絲竹尤有偏好,而且造詣甚深、精通音律,熟諳樂壇掌故。所以,他一眼便看出吳市吹蕭客的身份,因為那支蕭的蕭飾他不算陌生。

他想到那位彈琵琶的神秘女人。

真沒想到,火鳳密諜中竟然有那麼多的人才。

那位美麗的紅衣小姑娘,輕功與劍術委實令他激賞,這位琵琶奏得幾乎可以追及他的女人,竟然是當代琵琶名家的弟子……

這些身懷絕技,一個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為何要走上做盜匪殺人放火的邪路?

是誰的責任?

他真有點感慨萬端,心中難受。

他挑亮了燈,坐在燈分胡思亂想。

夜已闌,庭院寂寂,他的思路飛馳。想得很深、很遠。

每一間上房,幾乎都要根據院子的格局,作半獨立性的排列。

鄰房雖然名義上稱鄰,事實上至少有三分之二不是連在一起的,只有普通的客房,才作鴿籠似的毗鄰排列。

他這座上房的外間右壁,有一座小窗斜對著右鄰房的內間外廊,可以看到廊後洩出的燈光,猜想那一面一定有一座小窗,所以不但看得到斜映的燈火,也可以聽到內部所傳出的聲息,那座小窗並未關閉。

這裡是山下,沒有山上涼爽。

晚上旅客不關窗,是最平常的事。

他隱約聽到微弱的呻吟聲,一種並非全然痛苦,而出於本能所發的虛弱、絕望、無助的呻吟。

右鄰是兩個女人,這是乾坤手告訴他的。

半夜三更,顯然這兩個女人有了困難,他首先應該通知店伏前來處理。

可是,想想卻又覺得不妥,店夥可以處理急病,但對方如果是久年患下的老病老痛,把店夥叫來,豈不三方面都尷尬。

有外來的意外事故分心,警覺性便會自然地減弱。

不久,間歇性的微弱呻吟逐漸消失。

他心中一寬,沒有意外需要擔心了。把燈蕊挑散、調低,室中一暗。

剛趕走帳內的蚊蟲,剛放下帳,剛脫掉靴想就寢。

一陣奇異而悅耳的低吟聲,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先前那種虛弱、絕望的呻吟,的確是一個女人在低吟某一段詩或詞,字音卻難以分辨清楚,但聲調確是曲牌,像是浪淘沙,更像聲聲慢。

低吟的音調很美,音色明晰,高低曲折控制得恰到好處,節拍雖然並不分明,但相當圓熟有致。

可是,隱隱出現另一種奇怪的旋律,憂鬱、低徊、傷感、如泣如訴……本來悅耳的低吟,逐漸變成傾訴感情的聲調。

他有點感傷,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