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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河北之時,常常念起陰王后……”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的本事足以媲美《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我要是孫悟空,肯定一巴掌拍死他。

“陰貴人——”見我要走,朱祜突然挺直脊背,長跪而起,“貴人難道不想知道陛下為何遣我等前來南陽麼?”

我抿了抿唇,終於按捺住性子,轉頭:“說來聽聽。”

他微微一笑,不曾直搗主題,反而又繞起彎子:“臣,可是陛下與貴人的大媒呢。”

眼圈莫名一紅,婚宴上與劉秀攜手敬謝媒酒的一幕,電光石火般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陛下的媒人何止朱將軍你一個。”我嗤然冷笑。

“可劉伯先已經故去了。”

我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訥訥的問:“誰?”

“劉伯先——昌成侯劉植!”

腦袋一陣眩暈,呼吸無端端的急促起來,我連忙伸手扶住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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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脩?!什麼時候?”我幾乎是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貴人不知麼?鄧奉將大司馬趕出南陽,大軍撤退之時,槐裡侯身染重病,病歿于軍。”

“萬脩死在軍?你是說……萬脩當時在吳漢軍?”

“槐裡侯萬脩是跟著揚化將軍堅鐔一起授命征伐宛城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胸口像是被狠狠擊,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過得片刻,疼痛稍減,我捂著胸口,呵呵大笑:“你的意思是怪我帶人將吳漢趕出南陽,以至於累得萬脩病死軍?陛下……也是這般想法,所以……”

“陰貴人多慮了。”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貴人難道忘了,祜乃南陽人氏,陛下亦是。易地而處,若是親眼目睹鄉親慘遭蹂躪荼毒,換作祜,也許也似鄧奉一般,會忍不住挺身而出,憤而抗擊。”

憤慨之氣稍平,我笑看朱祜,發現自己實在是心軟兼耳根軟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對方軟著聲來跟我說話,我都沒辦法動怒生氣。

忽而想起了那個最能抓住我的這個弱點,猶如水克火一般,死死的將我的金剛鑽化作了繞指柔的人。

我總是這樣拿他沒辦法。

不是麼?

***

是年末,三輔饑饉擴大,實在沒有食物可供果腹,便有人耐不住飢餓開始將屠刀伸向同胞。人殺人,人吃人,一時間城廓皆空,白骨遍地,不是被餓死,便是被人殺食。苟延殘喘下的百姓,為求自保,紛紛興築營寨。赤眉軍那夥強盜搶不到東西,只得再度放棄一片荒蕪的長安,帶著最後所剩的二十餘萬人向東撤退。

劉秀急派破奸將軍侯進等人,駐防新安,又將建威大將軍耿弇等人從南陽抽調至宜陽駐防,堵截赤眉退路。如果赤眉軍向東退走,則宜陽軍隊往新安會合堵截,如果往南,則新安的軍隊往宜陽會合。

馮異引兵西進,所到之處皆布威信,地方豪強聞風而降,進至華陰,與東進的赤眉軍狹路相逢,兩軍相持六十餘日,交戰數十次。

建武三年,正月初六,建武帝劉秀拜馮異為徵西大將軍,全面指揮與赤眉軍的作戰。然而鄧禹卻不甘受制馮異,二人在軍意見始終不合,結果不僅鄧禹率兵失利,就連馮異救援也頻頻受挫。最為慘烈的一仗,鄧禹敗潰僅剩二十四騎逃回宜陽,馮異甚至在戰場上丟了戰馬,徒步逃回溪坂的營地。

二月,一敗塗地的鄧禹繳回大司徒,乃至梁侯的侯爵綬印,上疏辭官。劉秀下詔,準了鄧禹的辭官奏疏,卻仍是留了梁侯爵秩。

這樣的結果,讓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在三輔冒失激進之人是我所認識的鄧禹,他一向是個驕傲的人,有才能,有抱負,然而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個賭氣任性的孩子。難道他最終要的,就是劉秀的一道罷免詔嗎?

劉秀四面受敵,忙得焦頭爛額,鄧禹的失職令他在西線的損失不小。鄧禹辭去大司徒之職後,西線的事宜全權由馮異接手,兵權集後的馮異,放開手腳,施計命士兵換上與赤眉軍相同的裝束,將眉毛也染成紅色,沿路設伏。赤眉軍果然計,一場敵我難分的亂戰之下,漢軍大破赤眉,擄獲俘虜將近八萬餘人。

二月十七,劉秀率軍親征,在宜陽布控,伏擊赤眉殘部。赤眉軍早被馮異追剿得精疲力竭,兵無鬥志。建武帝御駕親征,大軍突至,赤眉軍震驚之餘不知所措。最後派出劉恭覲見劉秀,乞求投降。

二月十九,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