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0部分

,方才與我交過手的男子低呼:“朱將軍。”

那人顧不得理會,只是急匆匆的縱馬奔向我:“陰……請留步。”

“小人陰戟!”我在馬上略一抱拳,微微含笑,“朱將軍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朱祜,算起來他不僅僅是劉秀昔日同窗,還是我和劉秀的大媒。

“陰姬……公子,你當真在此……”他百感交集的看著我,風雪呼呼的刮在他臉上,“公子乃明理之人,還是……莫要為難祜,請隨祜回雒陽去吧。”

“朱將軍何出此言?真是折煞小人了。”我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他們這些念過書的武全才,和他們之乎者也的做口舌之爭,我終是落於下風。

在我的概念裡,與其跟他們鬥,不如武鬥。

“陰戟?你是陰戟!”方才與我交手的人也衝了上來,腳踩得積雪嘎吱響,“你可就是當年河北薊縣,曾在陛下帳前做過護軍的那個小子?”

我身子一震,思緒彷彿在那個瞬間被拉回到了久遠的過去。

“好個陰戟,我尋你多年未果,你如何卻是反了陛下,做了亂賊?”那人沉聲走近,雪粒子簌簌的落在他的甲冑上,雪亮得刺眼。

我眯起眼,“哦”了聲,有些驚訝道:“原來是你啊——耿伯昭!”

能挨住我兩腳卻仍像個沒事人似的,大概也只有他了,難怪方才覺得他的聲音耳熟。

朱祜下馬欲拜,我勒馬退開,隱含斥責之意:“朱將軍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很顯然,這些人雖然同樣都是劉秀的心腹愛將,卻也並非人人都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朱祜尷尬的僵在雪地裡,進度兩難。

我見之不忍,不由心軟道:“方才見有人墜馬,可曾受傷?”

我問的極輕,朱祜心領神會,交代身邊小兵幾句,沒多久便有了結果。

“落馬者乃是賈復……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賈復?怎會偏偏是他!

聽聞賈復此人性子烈,脾氣燥,且心眼也不夠大。前幾個月他的部將在潁川濫殺當地無辜百姓,結果被潁川郡太守寇恂逮了個正著,不只下了牢,最後甚至判了個斬首示眾。賈復認定此乃奇恥大辱,與寇恂翻臉,班師回朝之際路過潁川郡,若非寇恂為人大度機智,兩人早刀戈相向。此二人兩虎相鬥之事傳遍朝野,最後竟還是靠劉秀出面,才勉強將兩人恩怨化解。

我蹙眉不語,真是沒想到會傷了賈復,結下這個樑子。雖說只是小傷無大礙,但……總覺得隱隱不安。

“公子。”尉遲峻悄悄靠近我,壓低聲道:“堵陽之危解矣。”

我默然頷首:“下令退兵吧。”

我欲走,朱祜卻是執著的追了上來:“公子,請三思。”

“戰場之上實在不適宜談這些呀。”我失笑,駕馬甩下朱祜,颯然絕塵而去。

第三章 仗劍何處訴離觴 辭官

朱祜真是個固執且奇怪的人,那天明明已經放他們安然歸去,偏偏他莫名其妙的留了下來,說是甘願當俘虜,隨後手無寸鐵的他跟著我回了淯陽。

我很想轟他走人,可是一想到他甘願留在淯陽充當人質,令岑彭等人有所忌諱,不敢再隨便發動進攻,反倒省去了我許多氣力。

朱祜雖說是俘虜,但是待遇卻比客人還要優渥,每日三餐,基本上是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時間久了,甚至連看守都省去了,任他在鄧奉家內院自由活動。

晨昏定省,這是朱祜反饋於我的謝禮。只要一逮到空暇,他便會坐到我面前,趁著我看書簡或者寫書函的罅隙,不緊不慢的唸叨著劉秀的種種往事給我知曉。

朱祜前往河北投奔劉秀的時間,正是我離開他之後沒多久。我走之後,當時恰是朱祜頂了我的護軍一職,代替我日夜守護在劉秀身側。

“臣還記得……當年陛下在河北四處亡命奔顧,滅王郎,破銅馬……更始帝敕封蕭王,實則卻是要行罷兵之策……邯鄲宮溫明殿看似乃是蕭王行宮,可殿卻常常只住著郭王妃一人……”

我擱下筆,淡淡的提醒:“現在該改口稱郭皇后了。”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自顧自的往下說,“郭王妃有孕,陛下卻仍是奔波在外,行軍過邯鄲之時,軍士勸其回宮探視,他卻只是微笑不語。昔日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如今陛下……”

我故意用竹簡敲打桌案,鼻子裡大聲哼起了歌兒。

朱祜置若罔聞:“陛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