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這才放脫手,用帕子替他擦汗,大笑:“瞧你,真是越老越不用了!抱個孫子而已,難道竟比上戰場還可怕嗎?”
劉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宮裡服侍慣的宮人對我倆的相處方式早已見怪不怪,倒是那些太子府的僕婦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大約從未想到皇后竟敢如此大膽奚落皇帝。
劉建在劉秀的懷裡不哭不鬧,我心裡又添上幾分歡喜,轉頭問起那乳母小皇孫的日常生活習慣。劉秀抱著孩子,不急不躁,分外有耐心的在房間裡踱著步。紗南悄悄領其餘人出去,室內頓時冷清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秀忽然走到我身後,用手肘撞我肩膀:“睡著了……”
我聞聲扭頭,只見劉建躺在爺爺的臂彎裡,眼瞼似睜似闔,留著一道縫隙,紅嘟嘟的嘴微張,口水正順著嘴角流下,熟睡的小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我忍不住低頭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感慨:“連睡覺的姿勢都那麼像子麗小時候。”
劉秀輕輕噓聲,示意我低聲,我抿嘴衝他一笑。那邊乳母見狀,忙跑過來接,劉秀怕吵醒孩子,不肯給,仍是自己抱著,一時搞得乳母甚是尷尬,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我笑道:“快給了她抱下去擱床上睡,哪能讓小孩子睡在手裡的,天長地久養成習慣了那還得了?”
劉秀這才哂然一笑,小心翼翼地將孫子抱還給乳母。兩人正將孩子換手,忽聽室外咣的一聲巨響,劉建睡夢受到驚嚇,身子猛地一顫,嗓子裡咳咳的哭了兩聲,眼看就要哭醒,乳母趕緊將他摟在懷裡,不住的拍哄。
劉秀不滿的蹙起眉:“這外頭是誰在當值?”
我走到門口,侍女打起簾子,我向外走了幾步,恰好碰見廊上一步三回頭的紗南。
“這是東張西望什麼呢?”
紗南未說先笑,扶著我的胳膊,將我拉遠了些:“太子殿下來了!”
我聽她口氣曖昧,不禁問道:“來了又怎樣?今天皇孫都抱了來,他理當進宮,我正嘀咕怎麼這麼久還沒見到他人影呢。”
“不是,不是……”她笑著搖手,見左右無人,才忍俊不住似的小聲說,“剛才太子撞到素荷姑娘了!”
我一愣,半晌眯起眼來:“哦?”
“娘娘不去瞧瞧麼?太子看見素荷姑娘,眼睛都發直了。”
我本來打算去瞧熱鬧的,聽她這麼一說,反打消念頭,含笑轉回寢室。
寢室裡乳母正抱著劉建不住呵哄,劉建受了驚嚇,且加上覺沒睡夠,所以哭鬧不止。劉秀也甚為著急,不時的在邊上團團轉悠。乳母見他如此,不敢放肆,反而更加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站在門口看了會兒,招手喊人抬來一架屏風,豎在床後,吩咐乳母到屏風後給孩子餵奶。
劉秀站在屏風前沉思,我挨近他,手肘撞了撞他的胸口,回眸飛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見左右只有紗南一人在遠處靜候,於是肆無忌憚的叉起腰,手指戳著他胸口,小聲的指責:“我生了五子四女,將他們一個個養大成人,你怎麼到現在連這點自覺都沒有?”
他笑著握住我的手指,連聲稱是:“你生兒育女,勞苦功高,實在不易,為我受累了……我在這裡給你作揖拜謝!”
終於念得我受不了他的貧嘴,快速拉他起身,嬌嗔:“不要臉,紗南可都瞧著呢,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我的身份是什麼呢?”他裝腔作勢的抬頭想了會兒。
“你說呢?”
他樂呵呵的低下頭:“不就是陰麗華的夫君,劉子麗的父親,劉建的祖父麼?”
我噗嗤一笑:“那我就是劉叔的妻子,劉子麗的母親,劉建的祖母!”
他摟住我:“是啊,可見我們兩個真是天作之合!”
我大笑:“越說越貧了,你個老頭,今天偷吃蜂蜜了吧?”
“沒。”他否認,“不曾偷吃,只早起在嘴上抹了些蜜。”他笑吟吟的看著我,聳肩,“沒辦法,人老了,怕夫人嫌棄,實在不得以而為之啊!”
我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再加上劉建的哭聲越來越響,便揮揮衣袖,丟下劉秀,往屏風後走去。
劉建哭得又急又喘,小臉漲得通紅,乳母抱著他,試著將**塞他嘴裡,他卻只是啼哭,始終不肯俯就吸奶。見我進來,本來就滿頭大汗的乳母更是窘迫。
“小……小皇孫不肯……吃奶……”
我橫了她一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