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正我的身子,直顏面對我,“你信不信我?”
他的眼眸清澈如水,我眨了眨眼,毫不猶豫的回答:“不信。”
他太會睜眼說瞎話,心口不一,傻瓜才信他的話!
劉秀大大的一怔,大概沒想到我竟會如此回答,嘴角微扯,苦笑道:“你且信我一次如何?”
“你先說出來聽聽。”我揚了揚眉,“看你說的是否可信。”
他輕嘆一聲,似乎在思考怎麼答覆我,過得片刻,微眯的眼眸陡然睜開:“你可知道四象二十八宿?”
我心裡“咯噔”了下,想起葉之秋講解過的那些話,不由背書似的說道:“知道。東方青龍: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白虎:奎、婁、胃、昴、畢、觜、參;北方玄武:鬥、牛、女、虛、危、室、壁;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張、翼、軫……這關我傷口什麼事?”
“你背上有張四象星宿圖!”他為難的看著我,“三天前替你包紮傷口時還不曾見過,可見這圖案並非是原先就有的……”他撿了根燒焦的木炭,在石壁上畫道,“你的傷口在背心正,現在在你的傷口四周,隱約出現了四象的圖案,可是都不全,比如說你的右側肩胛上,出現了青龍的一對龍角……”
“哈!劉叔,你在講笑話嗎?你是在跟我編故事嗎?”我甩了甩頭,劉秀的話其實我心裡倒是信了一大半的,因為……我能出現在兩千年前,本就匪夷所思,而且的確和二十八宿脫不了干係。
“麗華,這是張緯圖!”
“緯圖……”我哭笑不得。
我好好的後背,捱了一箭後居然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張緯圖,這算什麼?難不成我是巫女?以後我所講的話便是讖語?
我把目光轉向劉伯姬,果然不出意外的發現這丫頭的眼神漸漸變了,不再是害怕驚惶,卻而代之竟是羨慕與崇敬。
我又抬頭看向劉秀,他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兩兩相望,卻是無法得知彼此的心思。
“你想說什麼?”既然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索性開門見山。
“依這張緯圖看,你箭之處恰恰是紫微星所在……”
“啊!”劉伯姬低噓,“紫微星。”
我不屑的撇嘴,自始至終我都沒法認可劉秀的話,出現怪異的圖畫我也許還信得過,反正我身上發生的怪事多了,不差這一樁一件。但是要說能把這圖想象成緯圖,進而推論出什麼讖語,卻是讓我不屑一顧。
兩千年前的古人瘋狂的迷信著這一套子虛烏有的學說,可這不等於說我也得陪著他們一起瘋狂。
“然後呢?你就接著胡扯吧,我背上除了有龍角,還有什麼?”
“龍角代表的是二十八宿的角宿,除了這個,你背上的緯圖還出現了奎宿和鬼宿。”
“沒了?”
他愣了下:“沒了。”
我冷哼一聲,靜靜的繫好衣襟:“讓興兒趕緊進來吧,別把孩子丟外頭凍壞了。”我斜眼瞄劉秀,“興兒可比某些讀過聖賢書的大人懂禮多了。”
他低下頭不說話,我卻發現他耳根子居然紅了,不覺心大樂。這傢伙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一直未婚,難不成當真連一個女人都沒碰過麼?
如果不是礙於劉伯姬在場,我真想上去逗弄他一番,再沒有什麼事比逗他臉紅更有意思了。
第五卷 力挽狂瀾戰昆陽 代價
漢軍在向宛城進軍的時候,途經小長安,遭遇新朝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樑丘賜統率的大軍,適逢大霧,漢軍不及新軍熟悉地形,竟是鎩羽大敗,最後被迫退守棘陽。
我身體恢復得很快,在那個逼仄矮小的山洞裡窩了兩天,已能勉強能柱著柺杖下地站立。這之後為了儘快趕到棘陽,尚未痊癒的我被扶上了馬背,和劉興二人共乘一騎,劉秀與劉伯姬兩個則步行尾隨。
劉秀倒沒什麼,只是委屈了劉伯姬,她一個姑娘家,細皮嫩肉的,就算稱不上大家閨秀,也可算得小家碧玉,這輩子只怕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不過好在她個性倔強,即便吃苦受累也從不多抱怨,這點讓我不得不暗生欽佩。
我們這一行人在趕往棘陽的路上碰到了漢軍敗退的殘部,劉秀向人借了一輛殘破不堪的牛車,讓我不必再受騎馬之苦。雖然躺在那輛充斥著牛糞雜草味的牛車裡並不能減輕多少顛簸之苦,但是隻要一想到劉秀此刻心裡所承受的痛苦與壓力,我便心下惻然,更擔心一旦到了棘陽,劉伯姬無法面對殘酷的現實。
何況……我並不清楚劉秀到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