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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從來沒有挺過觀賞又大又圓的月亮的時候,每到月圓,就是她受煎熬最嚴重的時候,常常熬不過去,總是喝完阿媽給她的藥就暈過去。

天上的月亮像是她體內的寒氣一樣,月亮越大月亮,她體內的寒氣就越多越嚴重。

雖然今天堅持了下來,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冷的發抖,不過在月亮被雲彩遮住的這一刻,二丫瞬間覺得鬆了一口氣。覺得體內的冰寒被什麼東西包裹了起來,她還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暖流從胸口向身體四肢緩緩的流過,讓她不冷了,甚至還有點暖和,這種感覺太舒服了。

像是從嚴寒中走進了一個溫暖的屋子,舒服的想躺下。

一陣大風吹過,月亮忙悠悠的從黑雲中出來,一瞬間,整個天遊村又明亮起來,甚至比剛剛更亮堂。

村長遲疑了一陣,體者儀式對有些孩子來說是新生,成為體者之後和普通人是有幾大差距的,一個天一個地。

可是對於沒有成為體者的平凡人,身體傷害也是很大,特別是體質虛弱的人,輕的暈幾天醒來,重的可能傷及心肺,再也醒不過來。但是這就是十萬大山的規則,誰也不能違背。

這也是陳阿媽為何把能治療自己隱疾的龍葉草給二丫吃的原因。

她既然領養了二丫,二丫就是天遊村的一份子,不管能不能挺過去,她都要接受這一關,只有經歷了體者儀式之後,才能參加接下來的光選。

看到夜色中,那瘦弱的面板蒼白的小丫頭,村長心頭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心,可是關於整個村落的命運,他是村長,他不能心軟。

大量的血又澆到了老嫗的身上,老嫗像是一株乾癟的枯枝,慢慢的被鮮血滋養,甦醒。

二丫也走上前去,卻見阿媽睜開了血紅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雖然不冷了,可是二丫還是忍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剛剛看阿媽那樣盯著別人,覺得很奇怪,但是沒有害怕,可是自己直面著阿媽的臉的時候,那雙油膩膩的血糊糊的眼睛,讓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還有那滲人的笑容,越發的陰森,像是生生的把阿媽的臉扯出來的笑容,阿媽好像很痛苦,卻不得不笑。

阿媽的手緩緩的抬起來放到二丫頭上,這個動作似乎很吃力,村長那邊剩下的野獸已經所剩無幾,不過看二丫的體質,最多放一隻野獸的血就完成了,村長也沒有擔心。

和剛剛一樣,阿媽身上的血迅速的朝手上流去,源源不斷的向二丫頭頂滲透。

無論是哪一個孩子,大家都期盼有奇蹟出現,期盼他或她能成為體者。可是連力大的阿翼都成不了體者,體弱的二丫大家自然更不看好,只希望對她的身體不要傷害太大。

大家都抱著這種心裡,準備體者儀式結束就回去了。

大概最多兩三息,就可以完成了吧。

沒有想到,五息過去了,十息過去了,二丫居然還穩穩的跪在那裡,而她的光潔的右胳膊上卻什麼都沒有出現,在月光照耀下如凝脂一般,十分美麗。

這種美麗,是十萬大山的村民不敢欣賞的,他們心裡隱隱也覺得這樣很美,可是環境告訴他們,黝黑才是健康,這樣的白皙代表弱者,會很容易死亡,生在這樣的大山中,就是一種錯誤。

沒有機會走出十萬大山的他們,根本不知道二丫有可能的身份。

沒有人看到二丫胸前那片碎鐵正在瘋狂的吸血,所有的血似乎都湧向它,可是它卻像無底洞一樣。

那光潔的手臂始終沒有血線出現,那老嫗卻看起來十分的不好,越發的乾枯,血,她需要大量的血。

這樣一晃,又是過了五息,已經十五息了。

村長一臉驚恐,其他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為何體弱的二丫會堅持了這麼久。

一頭又一頭的野獸接連不斷的宰殺著,鮮血噴湧著。

老嫗的臉仍舊有笑容,只是讓人看的更加覺得痛苦。

眼看著就剩兩隻弱小的小獸了,原本村長還想著可以不用宰殺,讓藤花爹去飼養,可是如今,他一咬牙,讓藤花爹帶人快點去把他飼養的小獸都抓來。

二十一息過去了,超過剛剛卡卡的時間了,可是血線還是沒有出現,體者儀式是不能中斷的,否則神會發怒,降罪於部落。

獵手們抓來的野獸都宰殺完了,開始宰殺藤花爹飼養的野獸。

血,

熱血,

新鮮的熱血,

源源不斷的澆灌在老嫗身上,又源源不斷的滲透到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