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夫人阮姨娘親攜,陪詩的是‘雙老閣’護衛首領‘金戈’向繼終!多少年了,‘雙老’辦事不曾如此尊重過,這樣的安排,一方面是顯示出對姓謝的禮遇抬舉,二來,又何嘗不是‘雙老’生恐份量差了鬧難堪?但打我上路赴此之前,仍然未見迴音,你說叫我如何樂觀得起來?”
裴四明的聲調更低了:
“這種情形,我們老大知道不?”
哼了哼,老桑道:
“他要不知道,還託我巴巴趕來傳什麼口信?老莊不獨擔憂你們堂回內外的大小雜物,怕你們等他等久了心焦,尤其顧慮‘血合字會’抽冷子打突擊,叫我再三叮嚀你們要謹慎關防,加意戒備,萬萬不能在這期間為人所乘……”
左手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裴四明又惱又恨的道:
“孃的皮,姓謝的同他那一群虎狼,簡直就橫行霸道到了極處,朝人頭上騎,也不是這種騎法,只不過是一場誤會,他就恁般不依不饒,非但要吃肉啃骨,尚待吸血吮髓,混世面有這麼個強橫法的?出事的那一刻,誰曉得那輛烏蓬車裡裝的金子銀子是他‘血合字會’的?誰又清楚押車的娘們是他的堂妹?他們額頭上不曾刻字,衣著更是不見表徵,弟兄們攔車上事的當口,還硬著嘴不報旗盤碼頭,一旦傷了活人失掉紅貨,怎能怪得我們?好歹,那是我們的地方,天經地義該做這票買賣呀!”
老桑不由笑得酸中泛苦:
“規矩是沒有錯,小裴,問題在於你碰的主兒碰錯了,人家的勢力比你大,手段比你狠,你還有什麼道理可講?這年頭,拳頭大是哥哥,再論些前因後果,都叫白搭!”
頓了頓,他又接下去道:
“不是我說你,小裴,稱你一聲‘小裴’,其實你年歲也不小了,江湖混得半輩子,怎的卻這般沒有眼力?齊老二和你一遭帶頭領隊,恰似一雙二百五,什麼財路不好挑,偏偏就去端那輛蓬車?‘血合字會’謝獨的招牌是輕易摘得的?唉,這不是惹禍上身是什麼?”
裴四明似是自覺受了委屈,情緒不免有些激動:
“老桑,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闖了紙漏是不錯,但事後賠補道歉,披紅帶彩放著炮竹去他‘血合字會’老窯謝罪,這還不夠?姓謝的居然開出那等混帳條件來,叫我們如何接受?‘白麒麟幫’總共只有三處賭檔、三爿棧機房、外帶兩家驢馬行,他除了要通通連手之外,今後‘白麒麟幫’的行動走向,尚得聽他們排程派遣,這,這不是等於兼併了我們,把我們當做下屬嘍羅看待啦?我操,糟塌人也能這樣糟塌?你說,老桑,如果事情臨到你身上,這口鳥氣你是咽得下嚥不下?”
老桑嘆喟著道:
“人要朝下活,自得顧著這張麵皮,姓謝的如此霸道,是不想叫人立足混世了……小婓,情形演變到這步田地,也沒什麼好說的,端看‘雙老’調停的結果,再做打算吧!”
裴四明站起身來,拍打著衣衫上的泥沙,邊道:
“齊二哥折騰了大半宿,早去歇著了,今晚也不用驚動他,等他睡醒,我再向他提口信的事——老桑,倒是你辛苦,該鼓息陣子啦……”
伸了個懶腰,老桑一面打著哈欠往上起,還真有點疲憊的樣子:
“心裡有事,儘管是累,也不容易睡得安穩;齊老二好福氣,任你鬧得天翻地覆,仍能橫下來睏覺,練到這等火候,不簡單……”
裴四明在往回走,口中替他二哥解釋著:
“晚上本來睡得就遲,才一閤眼入夢,又碰上那一干子吃雜八地的混混模進窯口裡來攪弄,真把人搞得身心俱疲,齊二哥到底大了幾歲,人又較胖,竟是撐不住啦,要不是我還另有些瑣碎事交待,老桑,在你到達的時候,我也早就去會周公了。”
兩個人說著話,聲調隨著腳步的移動漸去漸遠,趕他們走進洞尾的入口,林子裡只留下五張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的人臉。
繆千祥宛如在和壓在心口上的什麼東西掙扎著似的,好不容易才迸出一句話:
“人算不如天算啊……”
急急低“噓”一聲,楊豹罵道:
“你他娘叱呼什麼?若是被他們聽到動靜,還想活不想?”
雙手抱著腦袋,繆千樣極為痛苦的憋窒著聲音:
“聽他們這一說,豹哥,我是真不想活了,我怎麼這般命苦哦……”
楊豹又好氣、又好笑的在級幹祥前額上輕敲一記,小聲道:
“樁兒,別他娘沒出息,且等我們脫離虎口,再做計較,你好歹忍上一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