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管孟雲高叫做孟兄,這就有幾分奇怪了。
就算是卓知遠不願意用掌門嫡傳弟子的身份壓制孟雲高,喊他一聲師兄倒也並不為過。但是,將這個師字兒去掉,這裡頭的學問就大了許多。
就連陳一新這稍顯粗線條的人,似乎也有所察覺。
“他們倆陪著我們在這裡等了兩日,說是你剛剛升至第四層舌識的境地,自然需要好生的領悟。可是等等不來,前方戰場上又沒有動靜,他們倆便躍躍欲試。尤其是孟師弟……唔,不對,知遠你適才為何稱呼他為孟兄?”說罷,兩道劍眉之下,凌厲的目光射向卓知遠。
卓知遠猶豫的看了一眼江無患,最終想到江無患也有個把柄捏在自己手上,至少他絕不敢跟自己正面翻臉。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說罷,卓知遠徑直走向了大門,陳一新和江無患猶疑的對視了一眼,陳一新立刻跟上。可是江無患卻顯得有幾分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跟上去。
卓知遠感覺到江無患的猶豫,便自說道:“江兄也來吧,這事情你遲早要知曉。”
聽到這話,江無患這才跟上了陳一新,三人一道出了門。
走了許遠,卓知遠至少帶著他們穿過了兩條街,抵至一間看上去頗有些巍峨的酒樓,這才停下了腳步。
“我們上去要個包間,邊喝邊說此事。”說罷邁步就要往酒樓中走。
陳一新卻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抓住卓知遠:“你這傢伙,有什麼直說便得了,搞得這麼神神秘秘作甚?而且,安靜之處不去說話,非要找這市井之所。”
卓知遠也不著急,笑笑道:“一會兒你們便知我為何要尋這熱鬧之所了。且上去吧。”
陳一新還待說些什麼,江無患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稍有些計較:“師弟,先上去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到了門口了。話說來了這裡半月有餘,早就久聞南疆關上有極烈的酒,我們還不曾喝過。今日剛好喝個痛快!”
聽到這話。陳一新這才憋悶的跟了上去。
剛進酒樓的大門,肩頭上搭著抹布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臉上陪著笑容道:“哎喲,三位公子,這是……”看了看三人背上的劍,店小二顯得有些敬畏。在大胤皇朝之中,尋常百姓是不許佩劍的,若非官家之人,至少也要科舉中了舉人之後方可佩劍出門。而那些舉人老爺出門佩劍,更多就是附庸風雅,斷然也沒有這般插在背上的。都是斜掛在腰間,更多的是一種名士風流的裝模作樣。
可是卓知遠三人,身上卻是穿著文士的長衫,但是卻背上揹著劍,非軍非官,就不由不讓他人生疑。
不過店小二也不敢多問,稍稍停頓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三位公子這是要飲酒啊,還是要尋歡啊?”
三人皆是一愣,心說就是個酒樓,怎麼還有尋歡了?
大概是看出三人的猶疑,店小二也知道這三人怕是第一次來到他們酒樓,便自說道:“尋歡在後院,飲酒在樓上。我們這兒的姑娘……”
後來之話,想來都是誇讚什麼姑娘好姑娘美之類的,無非妓院裡龜公老鴇子常說之語,可是陳一新早已皺起了眉頭,徑直打斷道:“姑什麼娘,我們來飲酒的。快些在樓上安排個雅間兒,你們這兒的好酒只管上來。”
店小二一聽,剛想點頭應承下來,可是卓知遠卻一把攔住了他,笑道:“既是尋芳之所,豈有不去之理?我們去後頭。”在這方面,卓知遠絕對比陳一新瞭解的多,陳老頭以前倒是經常唸叨這些,要是錢銀豐富之時,也會跑去勾欄青樓之所。那時卓知遠雖小,但是陳老頭也因此非帶上他不可。只不過每次將其往前廳櫃上一丟,就好似存了件貨物一般,然後自己就到後頭去狎些花酒了。
陳一新一聽這話就急了:“知遠你搞什麼名堂,我們明明……”
江無患卻立時懂了卓知遠的意思,原本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到這裡才願意說出那些事情,定然就是為了瞞住些什麼。此間既然有花酒可喝,那自然更是大妙,萬一有盯梢之人,到了這裡也就只能停下了。斷然不能進入他們那間包間的。
“師弟你稍安勿躁,且去後頭見識見識也好!”說罷,衝著陳一新打了個眼色。
這些日子以來,陳一新和江無患倒是熟悉的多了,一個眼神自然也知道江無患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理解,這二人怎麼居然會喜好上喝花酒這種事兒。不過江無患既然打了眼色,他自然也不會糾纏下去,只是頗有些鬱悶的跟著二人在點頭哈腰的店小二的帶領下,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