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為兩個你陷入痛苦,你真的太殘忍了!」張錯的眼神暴凸,巴不得殺了彼此。
對,她是殘忍的,但是,人若不殘忍,又怎麼成功?她哀慼的閉上眼,接受他所有的指控。
「我問你,你高興了吧?看到我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你高興了嗎?拾翠,喔不,你現在可是個千面女郎,我該請問你現在扮的是麗子,還是拾翠?」
「阿錯哥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才不是想要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她只是不敢告訴他,她多麼害怕他愛的是過去純樸卻姿色平庸的拾翠,然而另一方面,她更害怕他早忘記了自己,而愛上眼前麗子的脫俗容貌。
她也一樣陷入兩難的痛苦,痛苦著世上竟然有兩個自己!不管殺了誰,她都不能存活。
「不要叫我,你不配——」他發出受傷的低吼。
「阿錯,你冷靜一點!」邵恩新震懾於馮拾翠歸來的訊息,還得忙著安撫激動的張錯。
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回答我,你高興了嗎?你告訴我啊——」
「我……」兩串眼淚像雨天簷上的水珠,從她空洞的眼中落個沒完。
張錯痛苦的看著她半晌,重重的甩開她,轉身離去。
「阿錯——」邵恩新的呼喚仍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馮舍翠傷心的跪在地上,無聲的啜泣。
「拾翠。」邵恩新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她抬起滿是斑駁淚痕的臉,除了流淚,她說不出一句話。
「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他的手拍上她的肩膀。
搖搖頭,她依然吐不出任何話語來回應他的體貼。
她不想傷阿錯哥哥的心,但,還是狠狠的傷了他們彼此,包括他們的愛情。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邵恩新追著張錯的車於來到酒吧,原以為這個終日沉溺在圍棋黑白世界的人,永遠不懂酒吧存在的意義,看來,他比誰都懂,一受傷就飛快的來到這兒準備用酒精澆去他的理智。
「阿錯?!」酒吧裡走來的男人驚喜又震撼的看著他。
多久了?應該也有近十年了,沒想到他們這麼久不見了。
「阿龍。」張錯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昔日放縱的中輟生也已經成長,看來他依然過著在槍口下討生活的日子,臉上的滄桑更勝以往。
「靠,阿錯,兄弟十年沒見面,你就頂著著張死人臉來啊!坐,」阿龍熱情招呼著他入座,他是這間酒吧的老闆。「今晚不好好跟你喝一杯,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怎麼,下圍棋下瘋啦!連去日本也沒打聲招呼。」他口氣盡是埋怨。
張錯勉強扯出一個笑當作回應,當作是預設,預設他的指控。
「阿錯?」尾隨而來的邵恩新,看著他跟眼前看似道上兄弟的人熱絡的情形,不免有些狐疑跟擔心。
「你朋友?」阿龍看了他一眼。
「嗯,邵恩新。」張錯轉而對邵恩新說:「阿龍。」
「來啊!坐下來一起喝。」阿龍伸手一招,上好的酒就捧上了桌,三人面前的酒杯迅速的盛滿琥珀色的液體。
張錯端起酒杯,一口仰盡涓滴不剩,讓洶湧灼燙的酒精洗滌他的內心。
「阿錯,不用喝這麼急,這裡的酒很多,不需要擔心我跟你搶好不好?」阿龍調侃的說,緩住他酗酒的衝動,不忘用眼神詢問著一旁擔憂的邵恩新。
怎麼十年不見,一見面就是這死樣,還拿酒當水喝,他阿龍都沒這麼離譜過。
邵恩新搖搖頭,一言難盡的驢樣,結果他一焦躁,也跟著張錯豪飲一杯。
「靠,你們兩個喝這麼兇,我再不跟進,倒顯得我婆婆媽媽。」阿龍二話不說也飲了一大口。
他食指動動,招來小弟。
「龍哥。」理著平頭的小弟恭敬的喊。
「交代下去,今天酒吧不招待其他人,把客人全打發走,我今天只跟我兄弟喝酒。」阿龍吩咐著。
「是。」
「阿龍,開店不做生意,你不如關店。」張錯奪過酒瓶,自己斟了一杯。
「關店就關店,我從來沒怕過。」他一向灑脫,「有種你把我的酒吧喝倒。」
捧送上桌的酒多得是,張錯跟阿龍像是槓上了似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看得一旁的邵恩新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最後索性搶過一瓶,把自己先灌醉好了。
拾翠回來了有什麼不好?一個消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