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朝殷梨亭說道:“六哥,我有話對你說。”
宋青書看著殷梨亭忐忑不安地跟著紀曉芙走出大廳,知道這段孽緣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紀曉芙本身便是軟綿綿的性子,若不是今日張翠山和殷素素兩人當場殉情,恐怕她也不會有這個魄力把事情對殷梨亭全盤托出。
宋青書低頭看著依偎在他身旁的張無忌,低聲道:“無忌,你去再看看你爹孃兩眼吧。”他邊說邊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強壓著內傷連夜趕路,還為張無忌輸入內力化解寒毒,實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不想張無忌看到他狼狽的一刻,好言勸他。
誰知張無忌拽緊了他的手,臉上忽露怯懦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我不去,我不看。我不看,這樣爹孃留在我心底的,就總是我爹孃。”此時大廳上剩下的只是武當的自家人,張無忌再也撐不住倔強的外殼。
這句話說得不倫不類,但宋青書卻理解了。張無忌是怕看到自己爹孃死去的慘狀,所以不想去看。宋青書一想到張無忌以後優柔寡斷,不像個大男人,端得就是他孃親寵的,逃避現實,當下推著他過去,厲聲道:“去看!你不看清楚你爹孃是怎麼死的,以後又如何為他們報仇?”說罷一陣氣血翻滾,已是再也支撐不住,扶著牆坐倒在地。
張無忌雖然在宋青書身旁沒有幾日,但總覺得已經認識這位師兄許久了。他從未見過宋青書如此聲嘶力竭,反射性地扭頭看去,卻駭然發現他這位無所不能的師兄居然向後倒去,從口中不斷地咳出鮮血,嚇得他大聲疾呼。
宋青書模模糊糊間,看到張無忌那張佈滿淚水的小臉,撲在他身上不斷地呼喚著“師兄師兄”,自己卻很想敲他腦門。
不要再搖了,再搖下去,他真的要掛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很經典的天人永隔全部引自原著,刪改不了,抱歉,鞠躬……
第九章 寒毒
等宋青書恢復意識再次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他床前的宋遠橋。
宋青書也是許多年沒有仔細地看著他這一世的父親了,每次拱手請安或者一起吃飯,他都低頭順目,儘量不去看宋遠橋,生怕被他看出心中的那些心事。
今日看著坐在他床前發呆的宋遠橋,宋青書才驚覺自己的父親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本來烏黑的頭髮白了大片,臉上的神色也悲苦更甚。
“青書?你醒了?”宋遠橋回過神,卻發現昏迷不醒的兒子正愣愣地看著他,神情中全是滿滿的無措,讓他不禁心下黯然。他此時才想到,儘管宋青書表現得再沉穩老成,他實際上也大不了張無忌幾歲。
但這憐惜也不過是在他心下存在了一瞬間,轉眼便變成了自豪。這是他兒子,能深入虎穴把師弟救出,真是他宋遠橋的好兒子。
宋青書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他暗中運轉了一下內力,發現內傷已經好了大半,知道定是太師傅或父親的療傷,也不多言,皺眉問道:“爹,我昏迷了多久了?”
宋遠橋倒了杯水遞給他,“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的內傷本來並不重,但你壓著傷勢趕路,途中又替無忌療傷,撐到武當已經是極限。不過我已經替你療傷,剩下的只消好好休息,配合著傷藥,半個月便能恢復。”
宋青書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傷,點了點頭急問道:“無忌呢?”
宋遠橋臉上現出悲痛的神情,啞聲道:“你太師傅和幾位師叔正在救治他,他……因為爹孃慘死,見到你受傷吐血後,終於心情悲痛,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
宋青書緊握雙拳,雖然暗恨自己沒能來得及阻止人倫慘劇,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再後悔也沒有用了。至少他知道張無忌吉人天相,有張三丰在,他一時生命還無憂。宋青書想到這裡,抬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下,枕邊正放著他從王保保那裡要來的黑玉斷續膏的金盒子,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問道:“爹,你有沒有去看過俞三叔?”
宋遠橋一震,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和三弟很好,也不奇怪他醒來就問這個問題。但他突然因此想到,昨日他五弟橫劍自刎,是因為對不起三弟。五弟去是去了,留下來的三哥豈不更是自責悔恨悲痛欲絕?
當下也顧不得和兒子再說話,急急忙忙朝俞岱巖的小院而去。他宋遠橋一向是穩重老成,此時心中大急,竟用上了輕功,一路飛馳而去。
“三弟!”
俞岱巖躺在床上,正睜著眼睛流著眼淚,聞得宋遠橋驚慌的呼喚,知道他擔憂什麼,當即冷冷道:“大哥不必著急,你三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