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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跌倒,只見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原來她在抱住張無忌之時,已暗用匕首自刺,只是張無忌擋在她身前,誰也沒有瞧見。

張無忌撲到母親身上,大叫:“娘,娘!”但殷素素自刺已久,支援了好一會,這時已然氣絕。張無忌悲痛之下,竟不哭泣,瞪視著空聞大師,問道:“是你殺死我孃的,是不是?你為甚麼殺死我娘?”

空聞陡然間見此人倫慘變,雖是當今第一武學宗派的掌門,也不禁大為震動,經無忌這麼一問,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忙道:“不,不是我。是她……是她自盡的。”

張無忌眼中淚水滾來滾去,但拚命用力忍住,說道:“我不哭,我一定不哭,不哭給你們這些惡人看。”

宋青書暗歎一聲,用手矇住他的眼睛,啞著嗓子說道:“沒事,你哭吧,他們看不到。”

張無忌的眼淚唰唰地從他的指縫間流下,但他卻堅定地一吸鼻子,用小手扳開宋青書的手,堅定地說道:“師兄,我要看這他們這些人,記著他們都長什麼樣子。”

宋青書再嘆一聲,終究還是放開了手。他看著張無忌隱忍的表情,宋青書有些惶然,好像覺得面前愛哭愛笑的男孩兒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空聞大師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張真人,這等變故……嗯,嗯……實非始料所及,張五俠夫婦既已自盡,那麼前事一概不究,我們就此告辭。”說罷合十行禮。張三丰還了一禮,淡淡的道:“恕不遠送。”少林僧眾一齊站起,便要走出。

殷梨亭怒喝:“你們……你們逼死了我五哥……”但轉念一想,五哥所以自殺,實是為了對不起三哥,卻跟他們無干。一句話說了一半,再也接不下口去,伏在張翠山的屍身之上,放聲大哭。眾人心中都覺不是味兒,齊向張三丰告辭,均想:“這一個樑子當真結得不小,武當派決計不肯善罷甘休。從此後患無窮。”

只有宋遠橋紅著眼睛,送賓客出了觀門,轉過頭來時,眼淚已奪眶而出。他早先知道宋青書為了救張無忌前去險境,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下實際擔心不已。現在見他回來了,卻也沒有心情再說什麼。

大廳之上,武當派人人痛哭失聲。

峨嵋派眾人最後起身告辭。紀曉芙見殷梨亭哭得傷心,眼圈兒也自紅了,走近身去,低聲道:“六哥,我去啦,你……你自己多多保重。”

殷梨亭淚眼模糊,抬起頭來,哽咽道:“你們……你們峨嵋派……也是來跟我五哥為難麼?”

紀曉芙忙道:“不是的,家師只是想請張師兄示知謝遜的下落。”她頓了一頓,牙齒咬住了下唇,隨即放開,唇上已出現了一排深深齒印,幾乎血也咬出來了,顫聲道:“六哥,我……我實在對你不住,一切你要看開些。我……我只有來生圖報了。”

殷梨亭覺得她說得未免過分,道:“這不干你的事,我們不會見怪的。”

紀曉芙臉色慘白,道:“不……不是這個……”她不敢和殷梨亭再說話,轉頭望向張無忌,說道:“好孩子,我們……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照顧你。”從頭頸中除下一個黃金項圈,要套在張無忌頸中,柔聲道:“這個給了你……”

張無忌將頭向後一仰,道:“我不要!”

紀曉芙大是尷尬,手中拿著那個項圈,不知如何下臺。靜玄師太臉一沉,道:“紀師妹,跟小孩兒多說甚麼?咱們走罷!”說罷也不管紀曉芙,帶著本門弟子先行離去。而紀曉芙的淚水本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這時終於流了下來。

宋青書看得真切,忍不住插嘴道:“紀姑姑,你和我殷六叔的感情,也似我五叔和五嬸嗎?”

紀曉芙被他說得一愣,看向這個年輕的少年,卻好像覺得自己內心隱藏的那些齷齪之事被看得一清二楚。

宋青書雖然覺得紀曉芙可憐,但他殷六叔何嘗不可憐?她紀曉芙早早說開了豈不好?她就算是據實以告,殷梨亭未必會嫌棄她非完璧之身。或者選擇楊逍,或者選擇殷梨亭,她誰都沒選,結果害她自己被滅絕一掌打死不說,還害他殷六叔被瞞在鼓裡數十年,這一生也算是廢了。

殷梨亭此時也看得出紀曉芙情緒異常,卻又不敢多問,只得轉向一旁,看著自己橫屍當場的五哥垂下淚來。

宋青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著張翠山夫婦交疊的屍身,淡淡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張無忌一陣,他雖然聽不懂他師兄的這兩句詩,但卻生生地記在心底,小手卻忍不住尋到他的,緊緊地握住。

紀曉芙聞言如遭雷擊,咬著下唇下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