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聽他說得有趣,笑著道:“朱兄,你的命真好,如果我有你一半好命,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叫我大哥!”朱天壽道:“你我既然口頭結盟,就應叫我大哥,什麼朱兄、朱弟的,顯得生份。”
他拍了拍金玄白的肩膀,道:“兄弟,其實我反倒羨慕你,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功夫,也用不著整日裡擔驚受怕了!”
金玄白忖思道:“一個人繼承了那麼多的產業,有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自然會受人覬覦,時刻都擔心會有不測,當然寢食都難安了,難怪這朱天壽會蓄意結交錦衣衛,也是為了保命而已。”
一念及此,他誠懇地道:“大哥,你放心,有我在,就算是什麼劍神、劍豪、天刀、地刀都不必害怕,至於保鏢費嘛……”
他暗地裡計算了一下,繼續道:“你給我五、六千兩的金子,我也就夠養活我那幾房妻室了,此後就不必付錢了,你說這樣可好?”
朱天壽高興地道:“兄弟,你說了算,大哥我一定照辦!”
他拍了拍金玄白的肩膀,道:“兄弟,把你的槍收起來,大哥吹首曲子讓你聽聽。”
金玄白依言將七龍槍收入槍袋,掛在椅背上,朱天壽興致勃勃地對身旁的伊藤美妙道:“依人姑娘,請你去屏風後借根笛子來,要樂師配合我演奏一曲《慶太平》!”
伊藤美妙站了起來,扭動楊柳細腰,嫋嫋而去。
朱天壽望著她搖擺的豐臀,低聲對張永道:“這裡的姑娘都長得不錯,果然南國佳麗更勝北地困脂,張永,這些人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張永一愣,道:“這裡的一切都是由末大人安排的,要問末大人了。”
宋登高聽到張永提起自己,連忙站了起來,恭聲道:“稟告大人,這裡的樂班連同舞伎和陪酒的姑娘,都是本地天香樓裡挑選出來的……”
“好!”朱天壽撫掌道:“樓如其名,果真都是國色天香.”
這時,那些女侍在羅師爺的指揮之下,已換上全部的餐具,竟然都是鍍金的湯匙和筷子,盛放食餚的器皿和杯盤也都是柴窯所出的精品。
朱天壽對張永道:“張永,這個朱知府能力不錯,應該嘉獎。”
張永揚聲道:“朱大人,你聽到沒有?我小舅都說你很能幹,你還不快點謝恩?”
話一出口,廳內的幾位官員,包括三名師爺在內,全都駭然一震,因為只要當皇上賞賜時,太監才要受到賞賜的臣子謝恩。
宋登高身為五品知府,而朱天壽僅是一介布衣,說一句褒獎的話,張永便貿然的要宋知府謝恩,豈不是一件荒唐的事?
蔡子馨反應極快,連忙道:“宋登高,你還不快點謝恩?朱大爺能如此誇獎你,不僅肯定了你的才幹,也等於肯定我們這些作長官的,大家都是與有榮焉。”
宋登高此時也聽出張永這句話裡的蹊蹺,不敢怠慢,雙膝一軟,跪了下去,恭聲道:“多謝朱大爺褒獎,下官深感榮幸,也更覺惶恐。”
張永這時也發現自己有語病,趕忙掩飾道:“宋大人,你起來吧,不必為此多禮。”
宋登高磕了個頭,這才爬了起來。
他這種謙恭敬畏的神情,使得桌上所有陪酒的妓女全都面現驚容,雪雁就坐在朱天壽身邊,忍不住拉著他的衣袖,低聲問道:“朱大爺,你是不是做很大的官?怎麼連知府大人都要跟你磕頭?”
朱天壽微微一笑,抓過雪雁的一隻玉手,放在掌中輕輕撫摸,也低聲道:“我可下是什麼大官,誰曉得宋大人為什麼要跟我磕頭?你何不問他?”
雪雁吐了下舌頭,道:“我才不敢呢!”
張永把身邊兩人的打情罵俏當作未見,對宋登高道:“宋大人,我這小舅雖然沒有功名,在京裡卻人面極廣,大學士認識好幾個,只要他替你說兩句好話,二年之內連升三級也不是難事。”
宋登高渾身一顫,“噗”地一聲,又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恭聲道:“請朱大爺多多栽培,下官終此一生,願為大爺效犬馬之勞。”
這時伊藤美妙已拿著一根竹笛走了回來,她見到宋登高行此大禮,不禁注異地望著朱天壽,一時倒忘了把笛子交出去。
朱天壽拿過竹笛,瞪了張永一眼,立起來道:“宋人人.你下必多禮了,起來坐好,聽我為金兄弟吹奏一首《慶太平》!”
宋登高趕緊站起,坐回自己的椅內,蔡子馨道:“朱大爺,這《慶太平》一曲,可是唐朝宮廷樂師李龜年而作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