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他們的父執輩,何康白也有不滿,尤其是金玄白設法替他們擋過遭到東廠擒捕的大禍後,何康白認為他們應該從此改過自新,徹底放下千里無影這個名號,從此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就因為這種心理,當他聽到歐陽朝日說起楚慎之隨在曹雨珊身後登樓,並且眼睛盯著她的臀部,以致一時不慎,跌下了樓,這種不規之舉,讓何康白難以忍受,於是口不擇言,提到了做賊之事。
不過話一出口,他立刻警覺自己失言,趕緊乾咳一聲,道:“朝日,那位曹姑娘是本地富商曹大爺的千金小姐,身份地位和我們不同,你告訴慎之,千萬別動歪腦筋,免得自討苦吃。”
歐陽朝日笑道:“何叔,你弄錯了,為曹姑娘著迷的第一個是仙勇哥,第二個才是仙壯哥,至於慎之大哥嘛,只是一時不小心,才會犯了錯,他對曹姑娘並沒有什麼企圖。”
歐陽旭日從欄杆邊轉過身來,接著道:“何叔,老二說得沒錯,慎之大哥整個心思都放在我姐姐身上,怎會看上曹姑娘?”
何康白沉聲道:“沒有最好,我跟你們說,這位曹雨珊小姐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別看她年紀輕輕的,她一身的內功修為,絕對不在貧道之下。”
歐陽兄弟一齊大驚,歐陽朝日問道:“何叔,你沒弄錯吧?”
何康白道:“哼!老夫練功多年,放眼江湖,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豈會看錯人?別的不說,單看這個女娃兒一身清冷之氣,眼神凝而不散,隱有神光,便知她練有道家神功,並且還功力不淺,若是交起手來,我都不知能否是她的對手。”
歐陽旭日訝道:“何叔,有這種事?”
何康白點了點頭,道:“貧道不會看錯的,你們記住,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警告慎之他們,千萬別招惹這位曹小姐,以免引來不測。”
歐陽旭日倒吸一口涼氣,和弟弟互望一眼,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何康白感嘆道:“在年輕一代中,只有金賢侄的修為,讓我摸不透,好像隔兩天他就修為更進一層,功力之深,不僅我比不上,就算我的掌門師兄,加上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要為禍武林,只怕天下無人能制……”
他想起歐陽朝日剛才在廂房裡所敘述之事,又加了一句:“現在恐怕漱石子老神仙和劍神來此,一對一也勝不過金賢侄了。”
他這是感嘆之言,話一出口,便聽到周大富道:“何大俠說得好,小弟縱然不懂功夫,也知道金侯爺的武功已經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
何康白側過身去,只見周大富、曹大成、曹雨珊依次從廂房中走了出來,周大富滿臉堆笑,道:“官家有此能臣,真是朝廷之福,天下之幸啊!”
何康白聽他把話又繞到朝廷上去,不禁加重了心中的憂慮,忖道:“金賢侄莫名其妙的成了侯爺,又和錦衣衛、東廠走得這麼近,若是朝廷利用他來鉗制江湖,豈不是武林大亂,江湖劫難自此而起?”
曹大成諂笑道:“何兄,神槍霸王的威名,震驚天下,你有此賢婿,足堪告慰生平了。
”
周大富補了一句,道:“何大俠,曹兄對你是萬分羨慕啊!”
第六章何康白苦笑了一下,不知要回什麼話才好,卻見到曹雨珊眼中神光一現,燦若明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笑道:“曹姑娘不知師承何人?想必令師也是武林高人,必定跟禰提過當年十大高手之事,須知我金賢侄得傳五大高手,絕藝武功修為已至天人之境,誠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禰萬萬不可有爭強之心,免得替禰師門惹來禍端!”
他這句話是有感而發,唯恐曹雨珊年輕氣盛,聽到曹大成和周大富如此誇獎金玄白,會冒昧的出手向他挑釁。
他和金玄白相處這幾天,雖未十分摸透對方的個性,可是對於他那犀利的手段卻知之甚詳,明白若和金玄白為敵,縱然強如天刀餘斷情,也會落得一身傷殘。
而金玄白在面臨生命遭到威脅之際,下手之殘酷和兇狠,也是何康白非常清楚的事,尤其是松鶴樓裡一百多具屍體的慘狀,更讓他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他並不知道曹雨珊的師父是誰,不過從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推斷出她練的是道家氣功。
從明一代,從武當派立派之後,這一百多年來,江湖上各種大小門派紛紛興起,可以說已經到了三人成幫,五人成派的荒謬地步。
放眼天下,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之中,大小門派豈止上百?可以說連一千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