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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宋登高,則是身為一府的父母官,尚需端著官架子,不過看到何康白在場,也不敢太過放肆,故而對周大富和曹大成極為客氣,四位年紀相近的男人,雖則出身環境不同,背景各異,卻也相處融洽,言談投機。
曹大成心裡的願望,周大富十分清楚,也知道他打得什麼算盤,因而看到曹雨珊長得風姿綽約,有股脫俗的美麗,心裡也十分高興,盤算著如果促成曹雨珊和金玄白這段婚姻,自己就會達成宿願,把歡喜閣裡的綠珠接進門為妾。
因此他連贊三聲“好”,便是認為以曹雨珊的美貌,金玄白絕難拒絕,自己得到綠珠的機會就更大了。
曹大成朝周大富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領著曹雨珊進入廂房,讓她拜見宋知府。
何康白怎知道這兩位蘇州城的富商,肚子裡各有如意算盤?他站在門口,看見曹雨珊跪著拜見宋登高,而宋登高則滿臉堆著假笑,說了一連串好聽的話,誇讚曹雨珊。
何康白暗忖道:“曹大成這個閨女明明是練過武功,並且造詣還不淺,為何他不肯承認?”
他想了一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卻見到楚仙勇像是失了魂樣的匆匆走了過來,連忙攔了下來,問道:“仙勇,你要幹什麼?”
楚仙勇哦了一聲,道:“侄兒想要進廂房裡去坐坐。”
何康白笑道:“剛才你嫌悶,現在倒想進去坐坐……”
楚仙勇道:“我口渴了,想喝兩口茶。”
何康白聽他這麼說,沒有攔阻,任他進入廂房,隨口問道:“兩位賢侄,你們不口渴嗎?”
歐陽朝日伸手相召,道:“何叔,請你過來一下。”
何康白笑罵道:“你這小子,又有什麼事?”
他大步走了過去,只見歐陽旭日靠在欄杆邊向下俯望,也不知在瞧些什麼,於是好奇地探首看去,只見楚仙壯蹲在一樓的樓梯口邊,抓住楚慎之的右腿,不知在做什麼。
他訝道:“朝日,這兩個傢伙在幹什麼?”
歐陽朝日道:“好像是慎之哥剛才不小心在上樓時扭傷了腳,就那麼摔下樓去,好像還跌得不輕呢!”
何康白一愣,笑道:“哪有這種事情?你別瞎扯了,好不好?”
的確,就算一個常人,在登樓而上之際,也不會大意的扭傷了腳,從樓梯上摔下去。以楚慎之的功力來說,就算受人暗算,也可以安然的躍下一樓,豈會扭傷腳?
歐陽旭日正色道:“真的,我沒騙你。”
他走前兩步,低聲道:“剛才那位曹小姐登樓,慎之哥走在她的後面,大概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心中一陣迷惑,所以一個不留神,就那麼摔下去了。”
何康白臉色一沉,道:“他活該,誰叫他眼睛不老實?人家是個女孩子,既然看見她登樓在先,便需相讓,等她上了樓之後,才可以登階而上,豈有隨在後面之理?”
他越說越生氣,頓了下,又道:“我還以為他一直是個好孩子,豈知做了幾天賊,就變得品性不端起來,難怪念珏會看不上他!”
楚慎之、楚花鈴、楚仙勇、楚仙壯四人,合組竊盜集團,以“千里無影”的名號,到處偷竊官宦富賈人家,除了部份財物充作七龍山莊的開銷之外,其他大部份都用來救濟貧困。
這樁事最早便是由楚慎之和楚花鈴兩人合謀,後來才讓楚仙勇和楚仙壯加入,而何康白之所以得悉,還是近半年之前,經過七龍山莊楚莊主相告,才明白整件事的真相。
武林之中,所謂正邪之分,其實也並沒有一條清楚的界限,一般的正派人士,所奉行的原則大部份都相同,一不欺師滅祖,二不濫殺無辜,三不偷盜,四不搶劫,五不姦淫,六不殘害同門……總之,就算是當今新興的門派,或者是有千年歷史的少林派,門中的戒律或門規,也都以這幾條為主,至於有些門派列了幾十條門規,都多半是用來規範門下弟子的行為。
七龍山莊為武林世家,自然有其家規,可是楚慎之等人的行為並不盡是為了私慾,可以說是義盜,而且偷盜的物件為奸商或貪官,故而不能算是犯了家規。
也就是說,他們的行為處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很難判定他們的行為是錯誤的,故此楚慎之等人並未受到家規處置。
當然,他們的動機純正,手段雖然不當,結果卻是造福貧苦民眾,也成了他們的護身符,讓知情的長輩,難以苛責。
不過縱然七龍山莊的長輩原諒了他們,並且放縱他們繼續偷盜下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