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宮的石階上,一排站了二十多名道士,而在石階之下,有七個手持長劍的中年道士,正踏著一種奇怪的腳步,緩緩移動著,不過每一個道士除了左手捏著相同的劍訣,右手長劍則指向不一,高低亦不相同。
陳屠夫心裡一緊,忖道:“這些道長們要施法除妖了,不知道那位金剛怎會拿不住狐仙?”
心念剛動,他已聽到耳邊傳來盛世財的聲音,道:“陳兄,你抬頭看看旗杆上面。”
陳屠夫抬起頭來,往上望去,只見玉清宮廣場前,高高豎起的那根長達五丈多的旗杆頂端,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一個金色身影。
陳屠夫一手擋住額頭,眯著眼睛凝神仰望,只見那人單足站在旗杆上,負手遠眺,陽光從他身上灑落,使得他全身都泛射出一層金色的光芒,威風凜凜的,就如同一尊金甲大神。
陳屠夫敬畏之下,也替那個美麗的狐仙擔心起來,認為有韋陀護法金剛在此,狐仙是劫數難逃了。
就在這時,他只聽得呵叱連連,那些道士們似乎在唸咒語,陳屠夫轉頭往廣場望去,只見那七個手持長劍的道士已開始快速的移動起來。
隨著人影的移轉,劍光閃爍,幻影如織,那為首的道士揮劍劈出,身後的六名道士展開身形,把那綠衣少女圍在密密的劍影裡。
陳屠夫發出一聲驚叫,接著便聽到四周的民眾也跟著驚叫連連,紛紛向後退去,讓出更大的空間。
盛世財看到陳屠夫呆立在前,竟然不知後退,唯恐他受到波及,趕忙拉著他往後退。
這時,只聽到一聲清亮的叱聲從那個綠衣女子口中發出:“七龍山莊弟子楚花鈴得罪各位道長了!”
話聲之中,綠影騰飛而起,躍高兩丈有餘,楚花鈴人在空中,已反手從背上的皮囊中,拔出了兩把銀色的兵刃。
她的身形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個急翻,以頭下腳上的姿勢斜飛而下,左棍右槍,一招飛龍探爪,泛起片片銀輝,投向劍陣之中。
這一招是追魂槍法中,三路九招內的六招凌空搏擊槍法。從飛龍探爪開始,直到第六招的飛龍翻天為止,每一招的出槍方式,都是騰空飛掠,威力之大,可說槍槍驚魂、式式奪魄。
楚花鈴之所以施展出如此凌厲的追魂三路槍法,一來是她在輕功造詣上有特殊的修為,施展這種凌空騰躍的槍法,有優越的成就。
二來她也是心裡有氣,再也遏止不住,準備給這些道士一個教訓,讓他們能記住從七龍山莊裡出來的人,沒有一個好惹的。
本來,她在金玄白大手的握持下,心中充滿著羞怯和歡喜,漫步在市集裡,雖然周遭的環境不是鬧區,僅是建築雜亂的中下階層民眾聚居之地,來往的民眾也都是布衣粗服。
不過這些外在的環境,絲毫沒有影響她愉悅的心情,彷彿她是牽著情人的手,在遊山玩水,觀賞名勝古蹟一樣。
所以在行走之際,她的眼中根本沒有那些市井小民,也不管會引來多少人的側目,把整個心思都放在金玄白身上,不時偷偷望他一眼,又不時低頭看著挪動的小蠻靴,覺得那兩隻不斷伸出的小蠻靴,就如同她心頭的小鹿一樣,不斷地撞動著。
金玄白根本沒有覺察到她的異狀,他整個心神都遵循著那五個魔門少女繞行的方向,照著她們走過的路前進。
這是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他憑的不是她們留下的氣味,而是一種超乎想像的感應,似乎在他的腦海裡有一條明顯的軌跡讓他可以完全不差的找到她們落腳之處。
金玄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本領,隨著神識的增加,竟然還可憑意識鎖定她們走過的路經,繼續前進搜尋。
他拉著楚花鈴的小手,緩步漫行在小街上,直到走到一間香燭鋪前,才停了下來。
望了望滿屋子堆積的紙錢、燭臺、供桌、神龕等等貨物,金玄白側首對楚花鈴道:“那五個魔門女子就是從這間店鋪進去的。”
楚花鈴似乎從幻夢中醒了過來,仰首望了望金玄白,道:“大哥,你確定就在這裡?”
金玄白點了點頭,道:“我們進去吧。”
他放開了楚花鈴的小手,昂首走進屋去,只見長長的櫃檯後面,坐著一個佝僂著腰的老者,正在打著算盤,算盤子撥動的聲音,極為清脆。
那個老掌櫃一見金玄白和楚花鈴依序而入,停止了撥動算盤,站了起來,一臉和氣地道:“這位客官老爺,請問你要買點什麼?本店有新到的神龕、供桌,全是上好的木料……”
金玄白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