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瞬,已瞧見在倚牆而坐,業已被點上軟麻穴的甘濱。
他不由微微向前行了兩步,灑然大笑道:“甘兄,適才吾等尚在拚死力鬥,如今卻又已安坐此處,閒話家常,這正如甘兄所說,咱們緣份的是不淺。”
甘濱自醒以後,便覺全身經脈,痠痛無比,骨環麻木,手臂殘斷之處,更是痛如針扎。
他自半睜著眼縫中,已看到吳南雲立於身前,面現冷嘲的監視看自己。
那時,他渾身乏力,根本就無法掙扎移動,更莫說逃走了!
甘濱一氣之下,也不說話,已自閉目調息起來。
這時,他又被濮陽維點中多處軟麻穴,全身雖然不能做絲毫動彈,但耳目卻仍然無妨。
他雙目怒張,聲音嘶啞的叫道:“濮陽維,今天算我甘某人栽了!甘某習藝不精,敗於你手中,意欲何為?悉聽尊便,姓甘的皺皺眉頭,便算不得江湖上一號人物!”
濮陽維一伸大拇指,道:“甘兄確是頂天立地,錚然有聲的一條鐵漢……”
他極為溫文的一笑,又道:“只是,此時還不是甘兄歸位之時,只弟尚有幾件事情請甘兄賜於協助。”
“魔爪”甘濱心機險詐,他適才大呼小叫,不過是裝模做樣而已,其實天下之人,任你是如何的超然傑出,又哪一個是悍不畏死的呢?
甘濱早就知道,濮陽維一時半刻之間,必不會置自己於死地。
因為從他為自己裡傷敷藥的行動看來,對方必定尚有需要自己解決的困惑。而自己正可藉此要脅,做為生命的交換條件。
甘濱聞言,雙目一閉,故意做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之色。
濮陽維劍眉一軒,隨即微微笑道:“甘兄,兄弟也不多廢話,本幫刑堂吳堂主所受的毒傷,未知甘兄是否知道這青、紫二色的兩個瓷瓶中,哪一瓶才是醫治這毒傷所須的解藥?”
“魔爪”甘濱咯咯怪笑,大聲道:“濮陽維,咱們話得言明,甘某若明告於你,你是否便放甘某走路?”
濮陽維早已料到甘濱有此一著,他面色倏然一寒,冷冷道:“甘濱,你未免想得太美了點,閣下三番四次與我‘冷雲幫’做對,若如此輕易饒你一命,非但江湖之中,日後會指責我‘冷雲幫’縱敵為患,太也好欺,而且本幫戰死九泉之下的各人,亦必不能瞑目!”
“魔爪”甘濱正待說話。
濮陽維已冷笑一聲,又道:“再說,為了這件小事,便換回閣下一條性命,閣下這條命,也未免太賤了些罷?”
“魔爪”甘濱氣得怒哼了一聲,索性以退為進,閉上雙目,不再說話,想以此要脅濮陽維允諾所求。其實甘濱肚中有數,除了他知道濮陽維極為愛護屬下弟兄的個性外,更有那白依萍尚在他掌握之中。
濮陽維見甘濱如此,亦不再多說,回身拿起那兩個瓷瓶,行至甘濱身前。
他又對吳南雲道:“吳堂主,煩你自己下手,先將臂上毒錐拔出……”
吳南雲聞言之下,長笑一聲,受傷的左臂一彈一抖,已將那枚“燕波透心錐”逼出肌膚之外。虛空伸手一抓,那彈出來的毒錐,已“呼”的一聲飛向他手中。
“魔爪”甘濱雙目暴盯如鈴,惑然不解的瞪視著濮陽維,不知他葫蘆於賣的什麼藥。
濮陽維冷冷一笑,雙手分持毒錐與藥瓶。
向甘濱道:“甘兄,你既不肯一開金口,在下只有得罪了……”
說著,你已俯下身來,將手中那枚烏黑泛紫,前端鋒利的毒錐,做勢刺向甘濱那隻僅剩的手臂。“魔爪”甘濱此時苦於不能動彈,他雙目急得似欲噴出火來。
怒叫道:“濮陽維,你待怎的?”
濮陽維故做驚愕問道:“閣下此言,所指何意?”
甘濱將心一橫,破口罵道:“姓濮陽的,你要麼就給甘某一個痛快,如此折磨甘某,須知算不得是什麼英雄好漢?”
他心知那“燕波透心錐”毒性利害,刺入體內,如能運氣閉穴,尚能在一日一夜之間,阻止毒性蔓延,但自己目前周身乏力,運氣閉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甘濱恨得咬牙切齒,他知道濮陽維將那毒錐刺到自己身上,主要是為了要試驗那兩個瓷瓶中,那一瓶是毒錐的解藥。
濮陽維原意確是如此,他亦瞧出甘濱此時已是色厲內荏,此舉之意,只是意圖恐嚇而已。他見甘濱如此大呼小叫,便知甘濱心中已存怯意。
他微微一笑道:“甘兄為江湖上有名的硬漢,料這小小毒錐,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