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紫玉”面上一熱。訥訥說道:“那紫衣姑娘似是染恙在身,與我們發生衝突後,在下即將她送至一座破舊的木屋之內……”
“黃巾紫玉”說話,極有分寸,他既不說出“粉面羅剎”失手遭擒之事,亦未說明當時動手經過。
因為,“黃巾紫玉”這時才知道,自己所擄少女,乃是與“冷雲幫”同屬一脈,若明言被擄,這些會令對方難堪的字眼,將會使對方不悅,還是不說為妙。
濮陽維略一沉吟,回頭對“雙連掌”浩飛道:“浩堂主,幫中各人是否都已醒了?”
浩飛搖頭道:“沒有,本座接得守衛弟子傳報後,已囑其不要驚動各人,只有本座與秦堂主前來。”
濮陽維這才釋念,因為他不願深愛自己的白依萍,再起相似的誤會。
“七煞劍”吳南雲此刻一見濮陽維默默沉吟,心中已略為想起,他是為了什麼!不由緩步向前,低聲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依本座之見,幫主還是親走一遭為佳。”
濮陽維是怕稍停,自己親自去勸解徐妍容時,又會再生波折,故而取決不下。難得吳南雲竟能猜透他的心事。
濮陽維向吳南雲會心的一笑,這一笑,卻多少包含了一些苦澀的意味。
吳南雲暗暗握了一下濮陽維的雙手,這緊緊的一握,便傳達了不少的激勵。
這時,吳南雲已躬身道:“便請幫主親自一行,本座與浩、秦二位堂主先行返回客棧,恭候歸來。”
說著,他回頭向二人一使眼色,自己當先行去。
“雙連掌”浩飛如何知道,這其中尚有許多兒女私情的牽連?
他巨口大張,正待說話,見多識廣的秦驥忙拉他一把,同時退去。
“黃巾紫玉”向前來,向濮陽維述明瞭隱匿徐妍容的那座木屋。
低聲告別之後,二人皆面現愧色,抱起地下“奪命鬼”袁恆的屍體,匆匆消失在黑夜之中。
濮陽維獨自怔了一會兒,始展開身形,向“黃巾紫玉”指明的方向奔去。
原來,“粉面羅剎”徐妍容,因為感懷身世淒涼,對自己真摯的愛意無所寄託,悽苦之下,便含著熱淚悄然離去。當然,她自那寒冷肅殺的夜風中歸來,而未能見得到心上人進一步的慰藉,是促使她悄然出走的主要原因。她的腦海中,一直幻映著白依萍與心上人兒,那種輕憐蜜愛的情景,而更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一個人在悲寂悽苦的時候,思想往往會鑽向緊縮的牛角尖。而且,又有幾個人能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一想呢?
徐妍容自小闖蕩江湖,從來未曾對任何一個男人稍假詞色。但是她也是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啊!當她一朝深深的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愛會較平常的女子來得更深刻,更雋永。
但是,她卻未退出一步的,為濮陽維多想一想。
她悄自出來後,正翻落院牆,行出未及十丈,已吃早已隱伏暗處的“貫日聖手”及“黃巾紫玉”察覺。二人貿然現身,“粉面羅剎”驟見暗中有人,心中一驚,已不加考慮的出手擊去。但是,她那傷後孱弱的身子,怎能經得起兩名青海高手的合力夾攻?
不出十招,“粉面羅剎”已被“黃巾紫玉”猝然點中了肘彎的“曲池”穴,傾倒於地。
“黃巾紫玉”將徐妍容抱起,飛身而去,將她放置在一幢已經殘破了的木屋裡面。
這時,亦正是“貫日聖手”與袁恆會合,驟襲濮陽維的時候。
秋夜的寒意,仍是沁人肌膚,銀河的群星,亦似禁不起寒風的吹刮,在冷清的眨著眼。
濮陽維身形起落間,已賓士至原先“黃巾紫玉”安置“粉面羅剎”徐妍容的那座孤零零的木屋之前。
這裡乃是豐集城內,貧苦民家的彙集之所,只見木屋雜陳,汙水橫流,顯得極為凌亂不堪。
濮陽維閃目一瞥眼前的木屋,身形微晃,已若幽靈般飄入那虛掩的門內。
黑暗中,他全身微震,一副令人目眥欲裂的景象,已呈現在他的眼前。
房中,一張陳舊腐朽的床上,正躺著那渾身軟麻,不能動彈的“粉面羅剎”徐妍容。
地下,卻站著兩個身上汙穢,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
兩人正在滿面色急的解脫徐妍容的衣裳。
一股最原始的衝動,已令著兩個蠟黃漢子面色血紅,喘息如牛。
可憐平日一向冷麵冰心,豔如桃李的“粉面羅剎”徐妍容,此刻卻空具一身武功,只因穴道被點,絲毫髮不出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