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樵道人大喝一聲,亦運足全身功力,急迎而上,轟然巨響聲中,濮陽維身退一步,苦樵道人卻滿面赤紅,後挫七尺。
濮陽維面色凝重,冷冷說道:“道長功力果然非凡,請再接一掌試試?”
說罷,雙臂倏抬急吐,一式“雙撞掌”又擊向苦樵道人身上。
苦樵道人暗道一聲:“罷了!”也不管此刻五內如焚,倏然默用全身功力,硬封而上,“劈啪”巨響中,但見地上泥土翻飛,空氣激盪如嘯,濮陽維又倒挫一步,巾發散亂,面色微現蒼白。再看那武當監院苦樵道人卻踉蹌退出尋丈,口噴烏血,面如金紙的跌坐在地上,急喘之聲,三丈可聞!這雄踞武當第三高手寶座的監院主持道長,此時,已受了嚴重的內傷。
濮陽維嘴角,雖微微閃過一絲憐惜的意味,但稍現即隱。
此刻周遭忽出奇的寂靜。他回首四顧,但見“冷雲幫”隨來十三人中,除倒地三人死生不知外,其餘眾人,包括身負內傷的秋月和尚,皆目不轉睛,緊張的瞪視著這場全是以硬打硬,空前猛烈的比鬥。
濮陽維長嘯一聲緩緩說道:“敵人現已全數逃逸,本幫弟兄,請即刻查驗傷亡!”
眾人聞言,方始悚然驚醒,齊齊遊目四望,僅有那已成尾聲的火勢,猶自在嗶剝燃燒著,地下除了死傷殘骸外,哪裡還有丐幫半個人影?原來,當苦樵道人與濮陽維出手對掌時,“冷雲幫”幫眾與丐幫門下,無不關心此一勝負關鍵所繫之拚鬥,皆住手觀戰,在苦樵道人硬拚第一掌,落了下風時,丐幫幫主“冷麵乞”常公明,已宵然率同“鐵臂乞”古庸,挾著邪乞鍾天民屍體,與餘下丐幫弟子不聲不響而退。
“冷雲幫”眾人見敵人已全部撤走,急忙找尋擔架抬自己那三名夥伴,不多時,已有六名香主,抬著三人而來。
“獨臂金輪”石魯逐一探望了一下,滿面含著悲慼,向濮陽維道:“啟稟幫主,本座探視之下,本幫此次戰役中,共死傷七人……”
濮陽維雙目急睜,問道:“是哪七位?”
石魯道:“化龍堂屬下香主‘無敵鞭’謝斌,芙蓉堂屬下香主‘小呂布’方忠,戰死殉幫。負傷者五人,乃化龍堂主秋月大師‘百手仙猿’吳平吳香主,胡衍胡香主,林向上林香主,趙世傑趙香主……”
濮陽維急道:“傷者不知傷勢是否嚴重,快敷藥急救。”
說罷,躍至秋月和尚身旁,問道:“大師,傷勢如何?是否有礙?”
矮胖的秋月和尚豁然長笑道:“幫主放心,這點小傷貧僧還挺得住。”
濮陽維見眾人均忙著替創病療傷,自己再回頭一望,那位與自己對掌的武當老道,此刻,正好調息完畢,蹣跚的站起來,用衣袖一抹嘴角血漬,緩聲說道:“濮陽施主功力蓋世,貧道欽服莫名。今後,施主有暇。請赴武當山一遊,貧道及掌門師兄以下,必掃徑以迎。”
雖然落敗,言談風範,依然不失一派宗師氣度!
濮陽維見那苦樵道人,說話時,喘息不定,雙眉時蹩,便知他內腑受傷,必定不輕,於是,他向前幾步,說道:“道長此言,甚令在下汗顏,只待在下近日俗事一了,必親赴武當山,向貴派掌門人請罪!”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翠翡鏤金小盒,開啟後,從盒中取去一粒其色如雪,大如拇指的藥丸,陣陣清香,自丸中傳出,濮陽維拿著送到苦樵道人面前道:“道長適才與在下對掌,想必中氣略浮,此丸名‘玉璞’乃先師採自大雪山絕頂之千載雪蓮,配以其它珍貴藥材煉製而成,功能活血凝氣,扶神補元,祈請道長服下。”
苦樵道人哈哈一笑,接過這清香沁鼻的“玉璞丸”置入口中,單掌當胸豎立,稽首說道:“濮陽施主雅量容人,貧道必長記心頭,他日有緣,再行相見!”
說罷,雙足微一頓地,人已飄然掠走……
苦樵道人身形一杳,濮陽維也緩緩趺坐在地上,閉目調息起來,原來,適才他與這位武當第三高手對掌,雖將對方震傷,但自己卻也是大耗真元,中氣虛浮,只因他定力深厚,當時未曾現出罷了!約莫經有盞茶時光,他雙目驟睜,自地下霍然立起,向眾人說道:“此間事情已了,咱們也該走了。”
他又走向秋月和尚面前道:“大師傷勢,亦須小心維護,這粒‘玉璞丸’亦請大師服下…”
說罷,又自那晶綠瑩翠的小盒中,取出一粒藥丸,遞給秋月和尚。
眾人此時,已將死者覓地安葬,各個黯然相對,狀至悽愴,現出無限哀悼之意。默立片刻後,各人才扶了傷者上馬,緩緩而去。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