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破鑼似的嗓子,罵道……
“媽的,小雜種,你家老子花錢僱你放羊,不是叫你天天吹什麼鬼簫,你看著,小羊走失了一頭,老子看你怎麼交待:“
這時,二人才看清,說話的原來是東家張大戶的管家,人家背地卻管他叫“括皮嚴二”的嚴管家,這人長得一寸獐頭鼠目的猥屑像、仗著張大戶的叄姨太是他表姑,拉上了一點裙帶關係,竟堂堂正正的做起大管家來了,平日亂嫖狂賭,又專會揩油,閒時專找下人發威,其架子推得十足,下人們只為是頂頭上司,誰也不敢開罪與他。
老朱福一看是這位先生,不禁強顏推笑的走向前去,哈著腰說道……“二先生,別生氣,請先坐下歇歇。”
“歇個屁,你家的小雜種把老子的羊放去了,你看怎麼著?”
“二先生,請你老就發慈悲吧,饒他一遭吧……”
“什麼?饒他一遭?員外問起來,莫不是疑心咱私下拿去賣了?”
這個括皮,翻著老鼠眼,叉著腰,口沫橫飛的直吼!
維兒這時一口怨氣再地無法忍受,猛的踏上一步,指著括皮道……
“你不要對我福伯這般,作威作福,丟了羊你說要怎度辦,賠你就是。”
“好呀,小雜種,老子要扣你工錢:“
維兒被口口聲聲的小雜種叫得無名火起,一伸手,拿起桌上粥碗,“呼”的一下便丟了過去,這碗粥,竟完全送給這位大管家消受了口那嚴二正在神氣活現的發威,冷不防一口黑忽忽的東西直奔腦門。慌忙中用手一格,已是不及,只聞得“噗嗤”一聲,一碗稀粥,潑得一臉一身皆是,燙得大管家只腳直跳,大叫……
“反了,小雜種,你……你……。”
不待說完,二個快步,街上前去,一手抓著維兒衣領,左右開弓就是兩個巴掌,可憐維兒小小年紀,何曾捱過重打!不禁慘叫一聲,滿口鮮血直噴,昏了過去。
老朱福一見,頓時猛衝上前,一頭直撞在嚴二肚皮上,一面哭成道,“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和你拚了”
嚴二冷不防被撞,登、登、登退了兩叄步才站穩,一時心頭火起,飛起一腳,就向老人胸口踢去,老朱福被踢得一個跟斗翻倒,即刻閉過氣去。
嚴二一看,才曉得自己闖下了人命,一楞之下,不由鼠眼連翻,毒計頓生,只見他急忙的走向桌邊,拿起油燈,毫不遲疑的向那草房牆根一點,秋日苦旱“風高物燥,不一刻就風隨火勢,呼呼的燃了起來,嚴二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急急從門口溜了回去。
這時,屋內煙霧迷漫,伏在桌邊的維兒,被濃煙嗆得猛咳了起來,這一咳,才自昏痛中驚醒過來,不禁為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他怔了一瞬,才領悟出這是怎麼一回事?放眼一看,見老僕朱福也昏倒在牆角,不由猛撲到他身側,惶急的搖看老人肩頭,哭喊道:“福伯,醒醒啊!醒醒啊“福伯……,……”老人被濃煙一嗆,再經維兒一搖一推,不由也甦醒過來。隨著猛咳了起來,一見眼前火光熊熊,煙霧迷漫,不禁驚得猛一起身,但胸口忽感劇痛異常,一陣甜腥味,直湧喉頭,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滿口鮮血,四肢百骸彷佛散了一樣,一點也便不出勁來,不由頹然又倒在牆邊。
這時火勢已越燃越旺,四鄰也隱隱傳來了人潮的喧譁聲及急促的鑼聲,維兒急得滿頭大汗,拖著老人沉重的身子,拚命的往外拉。“不行了,乖孩子……咳咳!你……你……快逃命吧……咳.……福伯,……福伯不行了……”,老人.痛苦的抽搐看,身子被煙火嗆的強烈的扭曲著。
“不!福伯……咳咳……維兒不要一個人逃……維兒……不……”維兒也語不成聲的嘶喊著……。老人再度的睜開那已散了光的雙眼,嘶啞的喊:快走……別忘了,……,濮陽。……:濮陽……家只有你……你……一個根了……你將來……只要記得福伯,咳咳……我就滿足了……咳……、快走吧……孩子……咳……莫忘了嚴二……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說到這裡,老人一揮手,掙脫了維兒抓在肩上的雙手,猛一頭就碰在牆上!可憐這個忠心一世的老僕,竟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維兒驚駭的愕在那裡,嘴裡對喃喃的念著:“福伯……維兒忘不了……福伯……”一股火苗朝他捲來,撲在他去上燃著起來。他才悚然一驚!就地一滾。猛的跳起來,強按著悲憤的心情,向外面衝去。這時,四面火舌徒伸燃得嗶卜亂響,炙熱難耐,根本就無隙可出。
但此時竟發生了一件奇事,原來維兒放在桌上供牌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