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和尚見狀大喜,腳下更不怠慢,手中“烏絲帕”閃落,縱身將蛇首罩個正著!只見那金冠蛇王撥出一陣慘厲之聲,全身顫動了一刻,便寂然臥地不動。
濮陽維詫問道:“大和尚,這孽畜死了不成?”
秋月大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天下絕毒之物,豈會如此容易便死?它此刻只是受那‘雄精丸’之氣所制,一時昏死過去罷了……”
吳南雲亦偕秦柔柔相繼過來,二人見此怪蛇已靜臥不動,不由咋舌道:“好厲害的畜生,今天如不是濮陽兄弟在此,想盡辦法,只怕咱們三人也收拾不下這項怪物,恐怕還要為其所害哩!”
秦柔柔閉目一看,這金冠蛇王如此粗長,而秋月和尚帶來裝蛇的“寒竹筒”,僅不過尺許長短,不知如何方能裝入?正自猜疑間,卻見秋月和尚極小心的以“烏絲帕”墊手,握住那金冠蛇王七寸要害之上,卻要吳南雲執著“寒竹筒”,首先將蛇頭放入,只見那本來較筒尚大出些許的三角怪頭,一挨著筒緣,竟全身戰慄不止,而且,更奇異的竟是全身逐漸縮小……那顆蛇頭已毫不費事的滑了進去,未幾,那粗長的蛇身,也縮小得不及一尺長短,竟恰好塞入筒內。
秋月和尚將筒蓋旋緊後,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總算大功告成,吾等也可下山了……。”各人抬頭一看,此刻日已中天,勞頓半日,不禁皆肌腸轆轆,大唱空城,四人略一整身,齊齊展開步法,如飛疾掠而下……
回程,笑面佛秋月和尚更是笑口常開,他騎在馬上向三人道:“金冠蛇王幸而補得,秦施主傷勢必可無慮……”
秦柔柔微微用手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鬢髮,轉頭向秋月和尚問道:’大師傅,這金冠蛇王如此粗長的蛇身,為何一觸這……寒竹筒,即會如此縮小?”
秋月和尚笑道:“貧僧這寒竹筒得之匪易,當年千辛萬苦,才在大雪山一處奇險冰崖下,尋得此株尺許長之寒竹,此竹內奇寒,層面且帶有一種名日”玄冰縮骨霜”的異物,功能剋制天下各種絕毒蛇蟲,且能使其縮小至如此筒一般,貧僧得此寒竹之助,不知撲捉了多少奇蟲毒蛇哩!”
吳南雲一傍插口道:“大和尚,這怪幼除了其膽可合醫治內外傷聖藥外,是否尚有其他用途?”
秋月和尚答道:“吳施主說對了……此金冠蛇王之膽不但可治癒任何內外創傷,其鱗皮硬如鋼石,亦可縫製防身背心小衣,非但可擋強弩利刃,且能防禦內家掌力……”言及此處,微微一停,又笑道:“好虛尚不止此哩,這畜生竟出乎貧僧意料之外,已練成內丹……此丹為晶綠之色,置於身上,可收冬暖夏涼.清心寡慾之功……”
濮陽維此刻突然問道:“大和尚,依在下看來,這內丹彷佛是藏在此毒蛇頭頂金冠之內。”
秋月和尚聞言,不禁稱讚道:“濮陽施主好眼力,此內丹確是藏於它的肉冠之中!”
各人一路談笑,不覺已來至“垂柳山莊”,自有莊丁前來接馬侍候,擺席慶功……
時光是永遠不停留的,也是永遠不回頭的,十日光陰,又是彈指即過了………
斷魂鏢秦驥,已服下金冠蛇王之膽合成之靈藥三顆,生命已可無虞,但秋月大師察看傷勢,知道這“幽冥血矢”之毒非同小可,不到三個月,決不能隨意運功或使力,因此,秦驥尚得再在床上休養三月……而他們同去皖北淮陽山,加盟冷雲幫的時間也只好隨之延長……
吳南雲與秦柔柔整日形影不離,情誼與日俱增……
濮陽維卻是孤單的。閒時,他或到秦驥房中探視一會,或與秋月和尚走兩局棋……但極少品那隻珍貴的寒玉簫。
各人對他,像是天神般的敬佩,又像是對自己小弟弟似的愛護,濮陽維似乎懂得太多了,他那明徹澄朗的雙眸,包含著太多的抑鬱與冷漠……
這天,已是他們自百曲山回來的第十五天了,濮陽維身著一襲白衫,飄逸的來至秦驥房中,二人閒談了一刻,濮陽維突然對秦驥說道:“秦兄,愚弟至貴莊已有半月,蒙吾兄赤誠招待,又慨允加盟敝幫,兄兄弟感激之至,但在下尚有些許俗事未了,今日特來暫時辭行,兩月後再轉回貴莊,與兄等同赴皖北……”
秦驥聞言,猛自榻上坐起,驚問道:“濮陽兄,你……為何不待秦驥傷愈,便要先行?是否兄弟我有何招待不周之處?若有,也請看在秦驥負傷在身,萬萬包涵一些。”
濮陽維急忙將秦驥扶好,婉言道:“秦兄切莫誤解,小弟決無此意……秦兄待弟如此高恩厚誼,小弟圖報尚恕不及,豈有不滿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