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索性將當日如何在吉塔山結識菌人,又如何與王重陽共鬥玄武、被撞昏迷,而後王重陽又如何同菌人同行數載,被不夜城所擒……之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見他毫無隱瞞,李師師嫣然一笑,道:“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天助你啦……”此時“狼雕號”與另外兩艘大船已並行駛到了二十丈內,她秋波流轉,臉色驀地一變,揚起眉梢,似笑非笑地傳音道:“賊老天的心思可真難猜。許官人,比玄武更難纏的對手終於還是來啦。”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左側船頭上立著七個黑衣人,玄裘氈帽,揹負長刀,神色冷酷陰狠。為首的是一個蒼白瘦削的黑裘老者,斜眉鷹鼻,雙眸凌厲,個頭雖不高,卻似鶴立雞群,讓人過目不忘。
金兀朮!許仙呼吸一窒,想不到時隔數年,竟又在北海遇見這韃子老賊!這廝既是“魔門五天神”之一的“玄冥黑帝”,此行想必也是為了爭奪魔帝之位而來了。
念頭未已,果聽李師師傳音道:“林靈素‘死’後,魔門山頭林立,各個都覬覦著‘神帝’之位。兀朮老賊野心勃勃,一直想取代金主,橫掃天下,對‘神門天帝’更是志在必得。許官人,你要想領袖魔門,再以‘濟安太子’的身份登基金帝,就一定要殺了這隻最大的攔路虎!”
金兀朮冷冷地盯著他,寒芒閃爍,又是驚怒又是憎恨,顯然也已認出眼前這殘疾少年就是當年追斬青龍時,所遇見的那位“濟安太子”了,緊攥著雙拳,青筋暴起。
許仙被他雙眸裡的凌厲殺機激得汗毛乍起,怒火也隨之直衝頭頂。自小以來,他敬慕岳飛,痛恨金寇,對完顏兀朮更是恨之入骨。如今雖然遍歷滄桑,天翻地覆,此情此念卻依舊深植於心。
當下依照李師師所囑,縱聲大笑道:“都元帥,幾年不見,別來無恙?當日你眾目睽睽,趁我屠斬青龍之際,偷襲暗算,父皇沒將你這謀弒太子的反賊滿門抄斬麼?”
海上登時一片譁然。魔門中知道“黑帝”真實身份的人寥寥無幾,卻都知曉幾年前北海那場驚心動魄的“屠龍大戰”。
“太古四獸”之一的青龍逃出封印,與玄武咆哮北海,卻被一位自稱金國已故太子的瘸腿少年,與一個神秘的金國婢女聯手所殺。聽許仙此言,難道他就是那位金國太子?那麼他身邊的這個白衣女子呢?莫非就是與他聯手屠龍的金國婢女?
金兀朮冷冷道:“青龍先為我大金火炮重創,又與玄武鬥得兩敗俱傷,最後方被眾人聯手所滅,何時又成了你獨佔之功了?閣下冒充太子,構陷本王,自知死罪難免,伺機逃之夭夭,如今竟又敢借著我大金太子之名招搖撞騙……還不快跪下受死!”
他既已被戳穿身份,無意再作隱瞞,運足真氣,硬生生將許仙的笑聲壓了下去。說到最後一句時,更是聲如春雷迭爆,震得波濤噴湧,眾人氣血翻騰,驚駭更甚。
他這番回答,自是承認自己金國都元帥的身份,同時也印證了眼前的神秘少年便是當年的“屠龍太子”了!想到許仙兩腿殘疾,竟能在短短几年間,先後屠伏太古兩大神獸,無不駭然。
許仙哈哈笑道:“兀朮老賊,你倒真會惡人告狀,反咬一口。可惜這兒已不是幾年前的北海,不由你說了算。”環顧四周,高聲道:“各位神門兄弟,你們說誰能降伏玄武,便奉為帝尊,這話算不算數?我完顏濟安師從林靈素,屠青龍,伏玄武,孤身擊破‘百尺劍塔’,敢問還有誰人不服?”
眾人鴉雀無聲,唯有胡三書等人高聲叫道:“帝尊神威蓋世,眾望所歸,誰敢不服?”“完顏兀朮!你以下犯上,冒瀆帝尊,根據我神門律條,理當千刀萬剮,梟首示眾,還不快跪下伏誅!”
金兀朮身邊那六人勃然大怒,拔刀怒嘯,便欲朝“狼雕號”撲去,卻被他揮手攔了下來。
金兀朮面無表情,淡淡道:“根據我神門律條,要想登位天帝,需得滿足三個條件。其一,前任帝尊駕崩,或被挑戰者擊敗;其二,挑戰者以劍奪位,能在一日之內,孤身打敗神門中的任一反對者;其三,挑戰者還需德高望重,取得五帝、五母、十老祖中三分之二的支援,方能登位。如今林帝尊生死不明,你也未曾擊敗任一反對者,哪條律例承認你是我神門新任天帝了?就算方才大家說過,誰能剜出玄武靈珠,便奉為帝尊,你不過是藉著神瓿封印了玄武,它體內的獸珠呢?又在何處?”
被他這般反駁,胡三書等人一時啞口無言,難以應答。
又聽一個渾厚的嗓音朗聲道:“黑帝所言極是。這位完顏兄弟雖然神功蓋世,令人歎服,但林帝尊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