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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眼白翻動,“環顧”眾人,柔聲道:“各位好朋友,不知你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是想喝紅喜酒呢,還是吃白喪宴?”

金花娘娘淡淡道:“融冰妹妹這話就有些奇怪啦,冥王嫁女,我們自然是來喝喜酒的,只是新郎倌是誰,尚不知道罷了。難不成當年殺死冥王夫人的兇手,當真就是令兄?所以只有先吃了你們展家的白喪宴,才喝得了殷家的紅喜酒麼?”

四周喧譁如沸,黑山姥姥俏臉湧起妖異的桃紅,正待接話,卻聽展子夜厲聲大笑道:“姑姑,別再和他們廢話啦!你道他們真想分清是非曲直,找出兇手麼?來者都是客,去留各隨心。眾位,今日酒宴到此為止,誰若不想與我展某為敵,可以立即離開不夜城,絕不阻攔。但三聲鼓響之後,還留在這裡的,就別怪我展子夜不念賓主之誼了!”

“咚——”忽聽遠處城樓上傳來一聲悶雷般的鼓響。霎時間,漫山又全都安靜了下來,掉針可聞。

簷角風鈴激響,燈火明滅。不知何時,山頂的雲霧已隨著狂風層層彌散,籠罩了整個紫薇宮。眾人面面相覷,臉色陰晴詭譎,原本熱鬧喜慶的婚禮大殿彷彿突然成了陰森肅殺的古廟荒剎。

玄龜老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怪笑道:“老祖打了半輩子光棍,也該娶親啦。展城主,你這兒盡是倀屍,連新鮮人肉也不見半塊,實在沒滋沒味,如果今日我能娶上這嬌滴滴的冥王女兒,就挑兩個最滑最嫩的兩腳羊,送作你白喪宴的主菜,也不枉我與你爹相識一場。”

眾人鬨然,想不到這老怪竟第一個跳了出來。

許仙見他齜著黑黃牙的醜陋笑臉,無名火登時上衝頭頂,正待出聲,又聽金兀朮冷冷道:“宋老龜,你一大把年紀也和年輕人搶媳婦兒,傳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話?本王與冥王幾十年的舊交情,犬子與殷姑娘算得上門當戶對,替冥王報仇之事,自然責無旁貸……”

金花娘娘淡淡道:“黑帝陛下,殷姑娘說得很明白啦,誰提她報仇,她就嫁與誰為妻。你究竟是想招兒媳,還是想自己娶妻?若是想招兒媳,還是讓小王爺自己出來見個真章吧。”

不等他回答,又道:“殷姑娘,小侄洛原君,對你一直心存愛慕,此次遠赴北海,正是為求親而來。天意冥冥,竟讓令堂那隻寒冰玉花鐲輾轉千里,落入我洛家鋪子,今日若能為你報得大仇,也算是緣分使然。”

洛原君搖著羽扇,施施然站起身,嘆了口氣,道:“展城主,不是洛某故意橫刀奪愛,只是姻緣命定,強求不得、推託不來。為求美人一笑,只能借你人頭一用了。”

話音未落,“嗤”地一聲,展子夜的紗帽突然裂為兩半。四周大譁,眾白衣人臉色齊變,竟看不出他使了什麼手法。展子夜卻若無其事,冷笑著揹負雙手,巋然不動。

許仙心中大凜:“這廝看似花花太歲,修為倒也不可小覷,這記氣箭快如閃電,瞬間竟有七次變向,防不勝防。更詭異的是這姓展的小子,手腳不動,僅吹了一口氣,便將氣箭震得朝上偏移了三寸,難怪如此有恃無恐。”

城樓上又遙遙傳來第二聲鼓響,震得眾人湧起莫名寒意。但此時既已撕破臉皮,也顧不得黑山姥姥姑侄了,轉眼呼喝四起,又有百十人搶步而出,爭相要殺了展子夜,奪娶殷越男。

楚柏元哈哈一笑,拍掌道:“好!好!好!長江後浪推前浪,神門新人勝舊人。楚某鰥居已久,既然各位年輕俊彥奮勇爭先,我又豈敢落後?”

他剛起身,翁鶴松也拄著桃木杖緩步而出,朗聲道:“百鬼夜宴,萬舸爭流,神門好久沒這般熱鬧啦。既然各位都想做冥王的乘龍快婿,一決高下,不如我們趁熱打鐵,添上兩把火……”

頓了頓,續道:“自從帝尊被葛老道封鎮峨眉,神門分崩離析,受盡了佛道各派的鳥氣。好不容易等到帝尊衝脫樊籠,卻又陷身蓬萊,被青龍所害,生死不知。這幾年來,我們找遍了東洋、北海,一無所獲。倘若再這般耗下去,群龍無首,內訌不休,想必都不是諸位所願。不如趁著今夜齊聚北海,借冥王嫁女之機,推選出新的帝尊。誰能鬥敗群雄,奪得花魁,誰就是我神門新任帝尊。各位覺得如何?”

大殿內外寂靜了片刻,猛然爆發出一片歡呼,排山倒海似的叫道:“誰奪花魁,誰為神帝!誰奪花魁,誰為神帝!”

李師師秋波流轉,似笑非笑地望著許仙,傳音道:“許官人,花開堪折直須折,再不出手,更待何時?”

許仙將烈酒一飲而盡,摜碎酒杯,哈哈大笑道:“神帝御封傳人、冥王指定女婿在此,你們還不俯首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