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之中。
展子夜伸手想要扶她,她卻驀地朝後一縮,連退了幾步,顫聲道:“我……我不知道!”
滿殿譁然,眾白衣人想不到她竟突然改口,無不驚怒交迸,許仙亦大感意外,鬆了口長氣。
展子夜蒼白的臉瞬時漲紅,又漸漸慘白如紙,沉聲道:“殷姑娘,當日你明明親口允諾,要與展某同結百年之好,為何今日竟忽出此言?”
新娘子搖了搖頭,悽然道:“展公子,你救過我一命,待我很好,我心懷感激,才答應做你妻子。但現在我……我實在難以斷定,你與這位完顏公子哪位說的才是事實。如果當年殺死我媽媽的,當真是令尊,我又豈能以身侍仇?你若是問心無愧,就當著眾人之面,證明不夜城裡的的確確沒有那半卷‘玄武骨圖’。”
群雄嗡嗡議論,楚柏元高聲道:“展城主,身正不怕影斜,有這麼多人替你為證,怕他怎地?讓他們掘地三尺,搜個底朝天便是!”大殿內外登時響起潮水般的附和聲。
正所謂“看熱鬧的不怕事大”,更何況關係到人人夢寐以求的“玄武骨圖”?眾賓客慷慨激昂地爭相起鬨,看似公允,實則極盡煽風點火之能事。
燈光搖曳,忽明忽暗地照著展子夜那雙鬼火般閃爍的眸子,他又是吃驚又是悲傷又是憤怒地瞪著新娘,嘴角抽搐,忽然發出一陣似哭似笑的淒厲怪叫,激得眾人汗毛直乍,喧譁頓止。
展子夜渾身顫抖,越笑越尖利,越笑越大聲,淚水沿著陰森慘白的臉頰潸潸而下,衣裳隨之猛烈地鼓舞起來,銀光滾滾,酸風刺目。
李師師傳音道:“許官人小心,他的‘陰極真炁’已煉至第九重,一旦被他指尖戳入,炁血僵凝,屍毒攻心……”話音未落,展子夜雙手忽然化如尖爪,厲笑著朝新娘子當頭抓下。
第264章 花魁
李師師傳音道:“許官人小心,他的‘陰極真炁’已煉至第九重,一旦被他指尖戳入,炁血僵凝,屍毒攻心……”話音未落,展子夜雙手忽然化如尖爪,厲笑著朝新娘子當頭抓下。
許仙本能地聚氣曲指,便欲將酒杯彈擲而出,電光石火間又閃過一個念頭:若由得這廝拍死新娘子,自己恰可坐實“冥王女婿”之位,替“妻”報仇,震懾群雄……卻聽“嘭”地一聲,那新娘已一掌和展子夜對了個正著,微微一晃,旋身飛到了幾丈開外。
眾人驚呼四起,沒料到她看似弱不經風,竟能擋得住這雷霆一擊。新娘右手舉起一卷龜甲圖冊,顫聲喝道:“‘玄武骨圖’在此,展子夜,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滿殿大譁,除了李師師、金兀朮、王重陽等十幾個頂尖高手外,無人瞧清她究竟是如何從展子夜懷中奪走這卷骨圖的,動作之快,直如鬼魅。
許仙又奇又佩,心下凜然:“這新娘子陰極真炁之強,絲毫不下於姓展的小子。神門臥虎藏龍,要想奪得魔帝之位,可不能妄自託大了!”
展子夜厲聲長笑道:“展某有眼無珠,還有什麼話可說?殷姑娘,你當日假裝受傷,惺惺作態地與我報恩結親,就是為了這半卷‘玄武骨圖’,是也不是?你若開口討要,展某送了你又有何妨?何須苦心孤詣,設下這等害人害己的圈套?嘿嘿,你以為這些人見了‘玄武骨圖’,還會放過你麼?”衣衫獵獵,周遭旋風狂舞,臉上、雙手已結了一層薄冰,白得近乎透明。
新娘子高聲道:“這半卷‘玄武骨圖’我和爹爹早就不想要啦!我十歲時便對著紫薇星起誓,誰能殺了害死我媽媽的兇手,就嫁與誰為妻。誓言既出,豈能更改?今日無論是誰,只要能為我媽媽報仇雪恨,砍下兇手的人頭,我便將‘玄武骨圖’作為妝奩,嫁作他的妻子……”
大殿內外轟然大譁,忽聽有人叫道:“殷姑娘,如果為你報仇的人已經有了妻子,卻又不想休妻,如何是好?”說話那人錦衣裘帽,絡腮鬍子,長得倒也威武挺拔。
眾人忍俊不禁,鬨笑道:“文殊菩薩,你要休妻,就不怕被胯下的母獅子活活咬死?”“菩薩,娶妻生子這等事留給我們凡人,您還是老老實實地吃齋唸佛去吧!”
原來此人叫段文書,原是大理武官,娶了公主為妻,極為懼內,眾人取“河東獅吼”的典故,又以其名字諧音,給他起了綽號“文殊菩薩”。
新娘子卻又高聲道:“段將軍,你休不休妻都不打緊,只要能替我報仇雪恨,殷越男甘願為你婢女,一輩子做牛做馬!”
群雄聞言一片騷動,更加躍躍欲試。忽聽黑山姥姥格格大笑,震得眾人心頭一凜,悲楚莫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