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它起身;他又閃電般抓住白熊的右後掌;大喝著凌空甩出六七丈遠。接著飛身疾旋;凌空一掌劈在它頭頂;霎時間顱骨迸裂;鮮血激射;淒厲的悲吼聲倏然斷絕。
這幾下迅疾如電;一氣呵成;等到眾人回過神時;完顏亮已踏在白熊的屍身上;昂然高舉雙臂;笑嘻嘻地環顧四周;雙目灼灼;臉上、身上盡是點點殷紅。
眾騎兵舉弓歡呼如沸。許宣心底、背脊卻冒起森森寒意;他這幾招無論是身法;還是拳勢;都形如陰陽魚線;詭異莫測;與蛇聖女的劍招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這韃子也曾去過蓬萊?
念頭未已;颶風撲面;怒吼如雷;剩餘的那隻白熊似被同伴之死徹底激怒;狂奔躍起;朝他當頭撲來。此時他渾身劇痛;避無可避;生也罷死也罷;唯有硬著頭皮接下這一擊了
當下念頭飛轉;捏指使出一記“山地剝”;握拳朝它喉頸撞去。
“山地剝”;上卦為艮;艮為山;下卦為坤;坤為地。他背倚大地;上方是如山嶽壓頂的巨熊;正好與此卦象吻合。體內真受激噴湧;瞬間化為狂猛無比的劍。
“轟”氣光炸舞;那白熊連哼也來不及哼上一聲;便被他破空打飛出十幾丈遠;當場斃命。
他也被那巨大的反撞力拍得眼前一黑;百骸欲裂;痛得幾欲暈厥。
眾獵戶大喜歡呼;蘇里歌更顧不得阿勒錦的攔阻;不顧一切地奔上前來;見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將他扶著坐起身;兩頰酡紅;又是喜悅又是擔憂;淚水盈盈欲滴。
完顏亮雙眸兇光閃爍;哈哈笑道:“蘇里歌郡主;你的眼淚是羅荒野的珍珠;只可惜所託非人;明珠暗投。等比完第三局;你灑落的淚珠恐怕就要綴滿漆黑的夜空了。”
腳尖一挑;將那白熊屍體踢飛開來;喝道:“來鼓”眾騎兵高聲應諾;跳上馬車;抬起一個方圓丈許的虎皮大鼓;朝他奮力拋來。
他右手凌空一抓;將大鼓穩穩地託到掌心;橫放在面前;似笑非笑地盯著許宣;道:“漢家小兒;這第三局;咱們就來比比音樂;看看究竟是我們大金國的胡笳大鼓聲震九州呢;還是你們的黃鐘大呂聞達天下?”
許宣深吸了口氣;忍痛從懷中摸出那支翡翠玉笛;笑道:“我們大宋的黃鐘大呂;是敲給王侯聽的;對你這樣的嘛;聽聽小調就夠啦。”
完顏亮大怒;眉毛一挑;正欲說話;瞥見那支翡翠玉笛;臉色忽然又是一變;脫口喝道:“漢兒小子;你這支笛子是從哪兒來的?”
許宣只道他眼見此笛價值連城;起了搶奪的貪念;有心逗他;當下將玉笛在指間滴溜溜一陣疾轉;哈哈笑道:“我們大宋遍地金玉;區區一支玉笛;算得什麼?這是我小時候的玩物;從小就帶在身邊;見到又兇又餓的狗兒時;就吹上幾曲;引它們吠上幾聲;有趣得緊哪。”
完顏亮似是沒聽出他話中的嘲罵之味;雙眸灼灼地盯著他手中瑩光奪目的笛子;閃過駭異、驚疑、憤怒、恐懼種種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點頭森然笑道:“這真是你從小就帶在身邊的玩物?很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許宣心中莫名一凜;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海陵王不知所謂地稱讚了幾遍後;又揚眉道:“漢兒小子;聽說你們臨安有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還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這景緻;這曲子;想必和你的笛子匹配得很了?”
許宣一怔;哈哈笑道:“常言道;‘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想不到你這茹冰飲雪的韃子居然也聽過柳三變的這首《望海潮》……”忽然想起蘇里歌爺孫與眾獵戶也都是女真人;忙又頓住口;微覺有些不好意思。
蘇里歌卻似沒有聽見;蹙眉凝視著那支翡翠笛子;似乎也在苦苦思忖著什
完顏亮昂然一笑;搖頭道:“我們女真男兒聽慣了胡笳大鼓;聽不慣南朝的靡靡小調。今日你就吹這首《望海潮》;本王為你拍一曲《念奴嬌》;如果一曲既罷;你還沒有絲毫變調;這一局;就算你贏。”
不等許宣回答;右手“咚”地一聲;猛擊在虎皮大鼓上;接著雙手連拍;鼓聲又急又密;高聲唱道:“天丁震怒;掀翻銀海;散亂珠箔。六出奇花飛滾滾;平填了;山中丘壑……”
駿馬驚嘶;那些海陵騎兵早有所備;捂住了雙耳。眾獵戶猝不及防;只覺腦中“嗡嗡”狂震;氣血亂湧;險些從馬上翻身墜落。
許宣心中又是一震;想不到這廝竟有如此狂猛強沛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