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正是許宣。
眾人大駭,程仲甫的臉色更是瞬間慘白。想不到林靈素受困神壺,又被封於鎮魂棺內,竟仍能引借天雷,一舉破棺脫身!
王文卿喝道:“結飛劍陣,絕不可讓那魔頭出來!”眾道士如夢初醒,紛紛佈陣捏訣,馭劍圍攻。
林靈素的笑聲在道觀中嗡嗡迴盪:“已經太遲啦!‘王娘子’,多謝你助我一臂之力!”
劍光密集如流星,攢射在許宣周圍的光輪上,銀華暴漲,激撞起萬千朵銀花白點,四下反彈拋飛,蔚為壯觀。
許宣仰頭狂嘯,痛苦已極。
“呼!”一個精緻小巧的瑪瑙葫蘆從口中悠悠飛昇,緩緩旋轉,在絢光與霹靂的交相輝映下,越發顯得剔透玲瓏,閃耀著妖豔而又奇詭的光芒。
王文卿眯起雙眼,也不知是驚是怒,嘆道:“好,好!好一個‘五雷轟頂’!沒想到我為你特意煉製的棺材,反倒成了你救命的擋箭牌。”大袖一揮,長劍沖天怒射,閃電接二連三地劈入其中,鼓起一團又一團的眩光,淡淡道:“我倒要瞧瞧你究竟還有什麼通天本領,能從這青羊宮逃上九霄。”
瑪瑙葫蘆越轉越快,突然“嘭”地一聲,絢芒四射,衝出一道人影,哈哈大笑道:“逃走?‘王娘子’,這麼多年沒見,我對你朝思暮想,敘舊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逃走?”
閃電亂舞,照得那人臉白如紙,雙眸灼灼如星,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俊朗之中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桀驁不馴與英霸戾氣。若不是雙膝俱斷,兩鬢又略有斑白,簡直就是顛倒花叢的翩翩佳公子。
被他目光笑嘻嘻地一掃,眾人毛骨悚然,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
王文卿雙眸又復平靜如潭,微笑道:“想不到靈萼兄受困峨眉二十年,雙膝俱斷,琵琶骨盡廢,脾氣卻還是一點兒沒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很好,很好,和你的先人可是大相徑庭哪。”
他指訣捏舞,長劍連著閃電,在空中嗡嗡狂震,就像一條暴怒的白龍,張牙舞爪,隨時都將猛撲而下。
“老子帝胄之身,堂堂七尺大丈夫,自然做不出像你這麼貪生怕死、賣友求榮的無恥之事。”林靈素翻身抄住乾坤元炁壺,輕輕巧巧地騎坐在許宣的脖子上,招手笑道,“來來來,小別勝新婚,‘王娘子’,咱們這麼久沒見,不如先親熱親熱。”
王文卿外貌秀美,沖淡寧靜,故而自號“沖和子”,門下弟子最恨的便是外人譏諷其為女子,此刻聽這魔頭口口聲聲地謔稱師尊為“王娘子”,眾道士無不面露怒色。
一個高大挺拔的年輕道人踏步上前,喝道:“大膽妖魔!死到臨頭,還敢對國師不敬!要想死個痛快,就老老實實地說出‘神霄譜’的下落。否則這回斷的可就不是你的兩條腿了……”
話音未落,“叮”地一聲,他手中的青鋼劍竟無端端地碎炸成數十截,接著雙膝鮮血激射,慘叫著抱腿摔滾在地。
眾道大譁,駭怒交迸。
這受傷的道士年紀雖輕,卻是王文卿最為寵愛的三大弟子之一,名叫凌獵,劍術超絕,真氣更已修至真人級最高境界。除了聊聊幾人,竟無一看出林靈素如何動的手腳。
許宣自被那雷霆轟頂後,渾身火燒火燎,渾渾噩噩如在夢裡,聽見眾人的驚譁與說話聲,心中一凜,猜到林靈素已逃出神壺,又是驚怒又是懊喪。
又聽林靈素哈哈笑道:“龍傳龍,鳳傳鳳,老鼠的徒弟會打洞。‘王娘子’,你收了這麼多酒囊飯桶,白白糟踐了我‘神霄派’的威名。嘿嘿,老子讓你們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五雷**。”
話音未落,閃電亂舞,漫天縱橫如阡陌的藍光從天而降,衝入他的頭頂,又匯入其雙掌,再透過乾坤元炁壺沒入許宣的天靈蓋。
許宣頭頂如炸,縱聲狂吼,渾身真氣再度如火山爆發。兩人陀螺似的沖天飛旋,鼓湧起羊角風似的霓光氣浪。
雷聲轟鳴,眾道士喉中一甜,還不等醒覺,便被那狂飆似的氣浪撞得口噴鮮血,慘叫著拔地飛起。
幾在同時,空中光芒暴漲,王文卿所御飛劍化若長虹,尖嘯著猛撞在林靈素的後心,“轟”地一聲,炸湧起巨大的七彩光波。
氣浪所及,摧枯拉朽,四周草木盡折,沙石碎炸,就連二十餘丈外的銅塔、圍牆也轟然崩塌!
許宣天旋地轉,酥麻如痺,彷彿騰雲駕霧似的衝上了雲霄,又彷彿無傍無依似的墜入了淵底。
混亂中,只聽見林靈素哈哈大笑:“‘王娘子’,再過片刻,滿城僧道必定追循這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