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莊外大柱上繫著一匹白馬,當下疾步衝了過去,發力扯斷韁繩,翻身上馬,奮加幾鞭。那白馬吃驚,撒開四蹄,腳下生風,飛一般去了。這時,慕氏昆仲堪堪趕到門外,見藍道元騎走白馬,兩人暗自叫苦不迭。
藍道元縱馬馳入一片桑樹林子,忽聽得路側灌木叢中有人低呼:“師叔。”藍道元勒住白馬,眼觀四路,並未發現南宮琳的蹤影,當下壓低嗓音喊道:“琳丫頭。”南宮琳道:“師叔,我那把火放得好不好呀?”格格笑著從一顆大樹上飄身躍下。藍道元笑道:“我說那半閒莊好端端的怎麼就後院失火了,原來是你這妮子在搞鬼。”俯身攬住南宮琳細腰,將她拉上馬來,道:“追兵將至,快走!”緊加幾鞭,白馬仰天長嘯,奮蹄急馳。藍道元二人耳邊生風,恍若騰雲駕霧般,只見一叢叢的樹林不迭地向身後跑去。
第二回:不意涉險 奮英雄怒(3)
日中時分,已到光化縣界首,料追兵已遠,藍道元放開韁繩,任白馬往東南方向信步緩行。行之不遠,遙見槐樹叢中,飄出一面茶旗。南宮琳見了,便不想再走,嚷道:“師叔,我餓了。不如吃點東西再走!”藍道元道:“也好。”滾鞍下馬,轉身將南宮琳也抱了下來。藍道元這才得以仔細端詳這匹盜來的白馬,只見這馬渾身上下雪白,無一絲雜毛,身長一丈,高約八尺,端的是威風凜凜。
藍道元忍不住讚道:“果然是匹好馬!”南宮琳愛憐地撫摩著白馬光滑的身子,笑道:“師叔,我們就叫它雪兒罷?”藍道元微笑道:“你愛怎樣便怎樣,師叔都依你。”南宮琳親手將白馬交付給茶店的跑腿小廝,叮囑道:“給我的雪兒喂上好的食料。”那小廝連連哈腰,道:“姑娘,你但且放心,小人擔保把你的愛馬喂好。”
兩人進店落座,藍道元要了四個饅頭,就茶水下著吃;南宮琳哪裡肯吃饅頭,讓老闆將店中的各樣風味小吃均上了一份。藍道元苦笑道:“小祖宗,照你這種的吃法,我看要不了幾天,我們就得打地鋪了。”南宮琳嘻嘻笑道:“那我可不管。”抓了一把茴香豆塞進嘴裡,邊吃邊問:“師叔,你準備上哪搬救兵,會不會去摩天嶺呢?”藍道元嘆道:“崑崙山距此地路途遙遠,恐怕還未到摩天嶺,陸大小姐她們便遇害了。再說,若藉助魔教之力去援救名門正派中人,豈不讓魔教眾教徒笑掉大牙?我決定還是去臨安找張世傑將軍幫忙。”
正議論間,東北方向不遠處,空中忽然升起了一束醒目的火焰。藍道元驚道:“不好,你師傅遇上了麻煩。我們快走!”扔下一錠碎花銀在桌上,起身便走。南宮琳待在原地紋絲不動,嘟著小嘴道:“我不去。”藍道元此時心急如焚,沒工夫來勸她,便點頭道:“也罷!你在這兒等我。我料理了你師傅那邊的事,自然會回茶鋪找你。”南宮琳眨了眨眼,道:“師叔,你難道不管那些被囚禁起來的武林同道了麼?不如這樣,我代你去臨安求救。”藍道元略一思忖,咬了咬牙,道:“也好!我把白馬留給你。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說完,匆匆離去。
藍道元走後不久,南宮琳再點了份怪味魚,正吃著,突然聽見雪兒在窗外長聲嘶叫。南宮琳轉身去看,只見雪兒後腿蹬地,前肢騰空,上半身高高躍起,將三尺多高的拴馬樁連根拔起。南宮琳心想:“雪兒怎麼了?”疾步奔出茶鋪,前去檢視。那白馬猛力掙脫韁繩,甩掉拴馬樁,向街心狂奔而去,周圍行人驚叫著閃避一旁。南宮琳大叫道:“雪兒,你到哪裡去?快回來!”
那白馬跑到一家酒鋪前方才止步,俯下頭來,在一個人的衣服上來回摩擦,十分親熱。南宮琳走近了幾步,見那人大約三十四五年紀,身長八尺,燕頷虎鬚,生得相貌堂堂。南宮琳趕上幾步,怒聲叱道:“偷馬賊,快把馬還我!”那大漢詫異地道:“這匹馬明明就是在下的坐騎絕影。姑娘,你怎麼誣賴在下偷了你的馬呢?”南宮琳見人越圍越多,膽子也大了,理直氣壯地道:“這馬名叫雪兒,不是你的甚麼絕影。”
那大漢道:“姑娘,在下與絕影相伴多年,親若兄弟,怎麼會認錯呢?”南宮琳見那跑腿小廝也擠在人群中看熱鬧,便將他揪了出來,大聲說道:“你告訴大夥,這白馬到底是誰的?”那小廝戰戰兢兢地道:“小人親眼看見,馬是這位姑娘騎來的。”幾個食客也跟著起鬨道:“我們也看見了。”南宮琳得意地一揚下巴,道:“偷馬賊,你還有甚麼話說?”一個藍衫文士高聲叫道:“問也是白搭,將這廝扭送到衙門去。”幾個伴當摩拳擦掌,就要下場拿人。那大漢喝道:“慢!我還有話說。”南宮琳冷笑道:“你還想說甚麼?”
那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