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柴市劫法場去了。”楊慕非急道:“琳兒姑娘哪?”那店伴道:“琳兒姑娘不在這裡。”楊慕非腦袋裡“嗡”的一下,幾欲昏厥過去,顫聲道:“你們把她殺了?”
那店伴眼中滿是懼意,向後疾退兩步,擺手道:“楊公子,你彆著急!今日凌晨時分,楚堂主見你遲遲不歸,勃然大怒,卻待揮手扇琳兒姑娘耳光。突然間,一條長繩從窗外甩進,捷若流星,啪的一聲,掃中楚堂主右臂。楚堂主大駭,向牆邊就地滾出,伸手去抓鐵槳,卻拿不動,原來他右臂腕骨已然被長繩掃斷兩根。那條長繩繩頭隨即迴轉,將琳兒姑娘攔腰捲起,盪出窗外。我們轉過身來,只見一個青袍老者將琳兒姑娘緊緊摟在懷裡。他長髮亂撒,鬍鬚茂然如戟,好似已七八年也未曾刮過一般。琳兒姑娘與他大聲爭吵了幾句,忽然反手扇了他一記耳光,扭頭便跑。那青袍老者輕聲長嘆,縱身追了上去,幾個起落,便走得無影無蹤。”
楊慕非急道:“楚大叔可查知到這青袍老者的底細?”那店伴搖頭道:“楚堂主只認得他使的是白雲宗的獨門絕技流雲飛袖,其他的一無所知。”楊慕非聽罷,怏怏不樂。文嫣然柔聲勸道:“那人既肯出手相救,顯然對琳兒姑娘沒有絲毫惡意。楊大哥,你就寬心罷!”楊慕非臉色煞白,失魂落魄地向魚肆外走去,緩緩地道:“也只好這麼想了。”文嫣然疾步上前,緊緊依偎在楊慕非身側,將頭枕在他瘦削的肩上,雲絲如瀑布般飄灑滿懷,夢囈一般痴語道:“楊大哥,縱使沒有了琳兒姑娘,不是還有柳娘相伴你左右麼?”
楊慕非輕輕推開她,悵然道:“柳娘,你不懂!若是琳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文嫣然仰著俏臉,幽幽地問道:“楊大哥,琳兒姑娘在你心目中就真的如此重要麼?”楊慕非低聲吟道:“山無稜,江河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文嫣然悵然若失,輕輕吁了口氣,道:“楊大哥,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兒了。前面有家酒樓,我們進去吃點東西罷!”楊慕非點了點頭,道:“好啊!”
剛走上樓梯,楊慕非不禁一怔,只見四個全真教道士正圍在一張桌旁吃飯。楊慕非攜著文嫣然的手,快步走了過去,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坐下。只聽得一個枯瘦道人動問道:“藍師弟,謝滄客那魔頭抓走琳兒,卻約我們在此相見,不知是何居心?”楊慕非心中又喜又憂,忖道:“琳兒總算是有了下落。這藍姓道人,想必就是全真第一劍凌虛子藍道元了。”
那長鬚道人藍道元輕聲嘆道:“還不是為了琳丫頭的身世之謎。”一個矮小道人奇道:“藍師兄,琳丫頭的身世怎麼會跟這魔頭扯到一塊兒去哪?”另一個身形魁梧的道人插嘴道:“李師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聽尹師姐說,琳丫頭是她在終南山後山拾到的。據此推算,琳丫頭是那魔頭的女兒,也不無可能!”藍道元正欲開口說話,樓梯吱呀作響,走上兩個人來。當先一人,長髮亂撒,鬍鬚茂然如戟,正是白雲宗教主謝滄客。他右手緊扣南宮琳脈門,緩緩走來,在藍道元對面坐下。
楊慕非大聲叫道:“琳兒!”謝滄客白眼一翻,冷冷地道:“這位公子既然認識小女,何不過來喝杯薄酒?”楊慕非劍眉一揚,便待起身前去,文嫣然忽地扯住他的衣角,柔聲道:“楊大哥,不要去惹那怪人!柳娘好怕。”楊慕非低頭見了她那怯怯的眼神,心下甚是憐惜,縱有萬種豪情也頃刻化為烏有,抱拳說道:“謝教主,在下就坐在此處聆聽你的教誨。”
謝滄客嘿嘿冷笑,回過頭去,冷哼道:“藍道長,你找來的好幫手!”藍道元不卑不亢地道:“那位貴公子,貧道並不認識,自然也不是貧道請來的幫手。至於這三位,他們都是貧道的師兄師弟。”一指枯瘦道人,道:“這位是開玄子孫德彧。”一指魁梧道人,道:“這位是重玄子完顏德明。”一指矮小道人,道:“這位是天樂子李道謙。”謝滄客鼻子裡哼出一口冷氣,道:“久仰大名!”心裡卻頗不以為然。完顏德明性如烈火,按捺不住滿腔的怒氣,忍不住拍桌站起,怒喝道:“你說甚麼?”
藍道元臉色一沉,叱道:“完顏師弟,不要胡鬧!”完顏德明急道:“藍師兄,這老匹夫……”藍道元沉聲道:“坐下!”完顏德明怏怏地坐了下來,背轉了臉,看著別處。藍道元緩緩地道:“謝教主,請吃武大郎燒餅!”謝滄客見盤中那張薄餅,脆黃酥嫩,香氣四溢,不禁垂涎三尺,哈哈大笑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舉筷欲夾,眼前忽然劍光長瀉,有若匹練橫空,慌忙向後一個急仰,弄得萬分狼狽。
謝滄客怒不可遏,憤然道:“藍道長,你這是甚麼意思?”藍道元不慌不忙地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