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人嗎。”餘勁風道:“秋豪,不許胡說!興許人家有要事處理,脫不開身來。我們再多等一會兒罷。”嘴上如此說,心裡卻也頗為不滿,暗想:“這崑崙派掌門好大的架子!”又等了約半盞茶的工夫,崑崙派還是沒有人出來招待。方秋豪再也按捺不住,跳起身來,大聲罵道:“崑崙派的縮頭烏龜們,快給爺滾出來。”眾鏢師亦七嘴八舌的開始叫罵起來。餘勁風皺眉道:“不要罵了。既然人家沒空招待,我們還是走罷!”起身便向大門走去。
猛聽得一人冷笑道:“餘總鏢頭既然來了,怎麼不多坐一會兒?”門外腳步聲響,廳門大開,數人走了進來。當先二人衣袂飄風,卻是梅御風夫婦,說話的正是程青衣。
餘勁風拱手說道:“老朽與諸弟子尚有要事在身,不敢叨擾賢伉儷,就此告辭,後會有期。”程青衣冷笑道:“餘總鏢頭,且住!晚輩好不容易將你老人家請上崑崙山小坐,豈肯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讓你老走了?”餘勁風哼道:“老朽行走江湖數十載,還從未見過如此的待客之道。”程青衣道:“那今晚就讓你老長長見識。”原來,程青衣因在客棧裡被葛正風羞辱,而遷怒到威揚鏢局的頭上,欲殺盡在場諸人,以遮掩其恥。餘勁風心下亦猜到了幾分,嘆了一口氣,道:“梅夫人,你如何才肯放我等下山?”
程青衣嬌叱道:“除非你老勝了我手中長劍。”餘勁風心知一場惡鬥在所難免,只得頷首應允,慨然道:“梅夫人,請進招!”程青衣喝道:“餘總鏢頭,晚輩得罪了。”飄身搶進,長劍輕輕抖動,灑出萬點寒星,向餘勁風胸口疾刺而出。餘勁風也不閃避,待長劍襲到身前,突然之間,伸手往劍刃上抓去。
程青衣冷笑道:“餘老頭,你不要命了!”平劍疾削。餘勁風沉吟不答,右手微使勁力。只聽得當啷一聲響,程青衣手中長劍竟斷為兩截。原來,餘勁風仗著金蛇纏絲套護腕,以五成開碑手掌力,將程青衣的長劍生生震斷。程青衣臉色煞白如紙,急忙向後躍開。餘勁風微一拱手,笑道:“多謝梅夫人手下留情,給我這糟老頭子臉上貼金。”他生怕加深了崑崙派與威揚鏢局間的矛盾,因此這兩句話說得甚是客氣,程青衣一招落敗,倒好似是她存心相讓。其實,程青衣內力雖不及餘勁風深厚,但劍法精妙,遠在他之上。程青衣臉色潮紅,氣得渾身直顫,就差沒罵出聲來。
梅御風也未曾料及餘勁風掌力竟如此雄渾,心下亦是駭然,臉上卻聲色不動,微笑道:“餘總鏢頭開碑手名震江湖,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梅某萬分欽佩!”餘勁風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梅掌門說笑了。餘某這點雕蟲小技,見不得大場面,怎比得上貴派的迴風拂柳劍法。”梅御風道:“餘總鏢頭客氣了。”回首說道:“胡師兄,借你碧霄劍一用。小弟想請餘總鏢頭賜教幾招。”胡長風高聲應允,隨即解下腰間碧霄劍,雙手奉上。
梅御風一彈碧霄劍,嗡嗡聲經久不絕,道:“餘總鏢頭,請!”餘勁風點了點頭,雙目凝視梅御風手中碧霄劍,卻並不出招。梅御風喝道:“那晚輩有僭了。接招!”碧霄劍輕揚,疾點餘勁風眉心。餘勁風見他這一劍來得奇快,偏頭避過,右手倏地前探,食中二指並駢,挾向碧霄劍劍刃。梅御風知他掌上功夫厲害,不敢舉劍撩削,右腕一抖,使招崑崙劍法中的“大漠飛沙”,碧霄劍斜挑對方肩頭“巨骨穴”。餘勁風回掌一封,盪開碧霄劍。兩人四五招一過,心下均暗贊對方了得。
正在這時,忽聽得廳外腳步聲急響,一名崑崙派弟子飛身來報,道:“掌門師叔、程師叔,有人打傷看守山門的幾位師弟,闖上驚神峰來。”程青衣柳眉微蹙,叱道:“哼,甚麼人活得不耐煩了,竟敢上驚神峰來滋事?梅師弟,你也別打了,跟我出去看看。”梅御風不敢與她的意見相左,當下虛晃一劍,飄身後退數步,抱劍說道:“餘總鏢頭,敝門大敵當前,你我之間雖未分出勝負,他日再行比過,以定輸贏。”餘勁風嘆氣道:“梅掌門劍法通神,老朽自嘆不如。”梅御風微笑道:“餘總鏢頭,你老客氣了……”程青衣此時已走到門口,回頭見梅御風仍兀自在和餘勁風寒暄,高聲叫道:“喂,你磨蹭甚麼?快點!”
猛聽得大廳外一人冷冷笑道:“不必勞動梅掌門大駕了。”程青衣一驚,飄身後躍,兩條竹竿般細長的人影緊跟著撲進大殿來。這兩人衣衫襤褸,俱作丐幫弟子裝束,背上各負有八條麻布口袋。程青衣柳眉倒豎,怒叱道:“臭要飯的,你們討飯討到我這驚神峰來了?”
那兩名丐幫弟子並不理睬,朗聲喝道:“有請幫主與四位長老。”話音甫歇,廳外腳步聲由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