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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時,須彌子不由多看了楊慕非幾眼,似覺認識,卻又一時間記不起來。楊慕非待他們馳出十餘丈外,道:“這些人遲早會認出我來。我們改走小路。”當下,一提韁,縱馬一路東行,盡揀荒僻之處馳去。奔了兩三個時辰,道路越走越是崎嶇,數十里內不見人煙。

又行了十七八里路,忽然瞥見樹林裡露出屋簷的一角來。楊慕非心下大喜,撥馬進了林子,近了,卻見是間破舊的小木屋。他將段沅君抱下馬來,放在地上。段沅君臉上又是一紅。楊慕非走到木屋前,拍門叫道:“有人麼?”叫了四五聲,也無人應門。他伸手在柴門上一推,那門支支格格開了,只見屋裡鍋碗瓢盆,床灶桌椅,一應俱全,樑上還掛著幾隻野兔。原來,這是間麼些獵人蓋的小屋,此時春暖雪融,麼些獵人進深山狩獵去了,是以無人看管。楊慕非道:“我們就在這裡弄點吃的罷。段小姐,你先把火生上。我去找些野味作下飯菜。”段沅君“嗯”了一聲,神色甚是忸怩。

楊慕非走出七八里路,才摘了一小把野菜,心下正急,突然間眼前一亮,只見不遠處峭壁上,生了幾大朵蘑菇。他心下大喜,飛身躍上峭壁,採了兩朵,待要飄身下地,忽瞧見小木屋上空黑煙滾滾。他吃了一驚,左足在崖上著力一點,便如一頭大鷲般撲下,右足再在地上一借力,向前躍出,一縱便是數丈,幾個起落,便到了小木屋外。耳聽木料噼噼啪啪爆響,小木屋已大半著火,屋裡煙霧瀰漫,樑柱倒坍之聲不絕於耳。

楊慕非大叫道:“段小姐,你在哪裡?”衝進門去,但屋裡濃煙滾滾,燻人淚下,根本睜不開眼睛。他只得用手四下摸索,連找了幾個地方,也沒有找到段沅君。他心中又急又痛,淚水不禁撲簌簌而下,兩手在地上亂摸,忽覺觸手之處軟綿綿的,似是段沅君的腰。他心下一喜,抱起段沅君,撞破牆壁,便如一枚炮彈般衝了出去,屋頂在他身後轟然坍塌。

段沅君咳嗽了兩聲,悠悠醒了過來,虛弱地叫道:“姐夫。”楊慕非厲聲斥道:“你是怎麼弄的,把屋子都給點燃了?”段沅君抽抽噎噎地道:“姐夫,對不起。我不會生火做飯。”楊慕非慍道:“你不會生火,幹嘛不早說?”段沅君泣聲道:“我只是想幫你的忙。我以為我可以,哪知道……”說到這裡,聲音已然哽咽了。楊慕非見她淚眼盈盈,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淌下,在灰撲撲的臉蛋上直衝出了兩道梨溝,心中忽地一軟,柔聲道:“你也不用太自責了。其實,這都怪我,竟沒想到你是千金小姐,不會做這些粗活。好了,快別哭了。”

段沅君點了點頭,卻仍是抽抽噎噎哭個不停。楊慕非站起身來,自言自語地道:“這麼一場大火,只怕樑上掛著的野兔也已烤熟,可以入口了。”段沅君忍不住噗哧一笑,道:“說不定早燒糊了。”楊慕非笑道:“我去瞧瞧。”他走進斷垣頹壁裡,見樑上掛著的那幾只野兔果然被烤焦了,一股刺鼻的糊味,再四下裡一瞧,牆角邊擱著個大鐵箱。

他拾起一根燒焦了的桌腿,撬開箱蓋,不禁喜出望外,只見箱裡裝著幾大塊醃製的鹿肉。他伸手抓了兩塊,奔出門去,大叫道:“段小姐,我們有吃的了。”段沅君奇道:“這是甚麼?”楊慕非道:“天上龍肉,地下鹿肉。這可是野味中的極品。你嚐嚐!”說著,遞給了段沅君一塊。段沅君接在手裡,凝目看著那塊鹿肉,不敢下口。楊慕非微微一笑,自己先咬了手中鹿肉一口。段沅君見他吃得津津有味,這才試探著咬了一小口,果覺細膩香滑,甚是美味。楊慕非笑道:“好吃麼?”段沅君點了點頭,道:“好吃。”兩人早已飢腸轆轆,當下風捲殘雲,將兩大塊鹿肉吃得一乾二淨。楊慕非嘆氣道:“要是再有一罈百年佳釀就好了。”段沅君嫣然笑道:“既得隴,復望蜀,人苦不知足啊。”頓了一頓,道:“姐夫,你以後就叫我作沅君罷。我不愛聽你叫我段小姐。”

楊慕非怔了一怔,道:“好啊。沅君,你身邊有銀兩麼?”段沅君搖頭道:“我的珠寶首飾全在大木箱裡,方才行走匆匆,沒有帶在身邊。你要銀兩作甚麼?”楊慕非道:“我們燒了人家的房子,又吃了人家辛辛苦苦醃製的鹿肉,總不能一走了之罷。好在我身上還有些碎銀。”說著,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兩,擱進了大鐵箱。

兩人共乘一騎,沿著林間小道續向前行。過不多時,耳聽水聲淙淙,轉過兩道山坳,便見到一條清澈的小溪。楊慕非道:“這裡有溪水,我們洗把臉再走罷。”抱了段沅君下馬。段沅君俯身溪上,見自己在水中的影子,蓬頭垢面,身上衣衫又髒又皺,心想:“我怎麼變成這付邋遢樣子了?羞死人啦。”楊慕非洗完了臉,見她兀自對著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