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看到這樣的月亮了,忽明忽暗的。”丁嘯低著聲音開了口,生怕把玉蓁蓁吵醒。
默大王接了話,同樣小聲道,“是啊,就像人的一生一樣,忽好忽壞,有時我們都應對不來。”
“也像蓁蓁,從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就像兩個人一樣,”丁嘯說著,回過頭看著床上平穩呼吸卻在睡夢中都一直蹙著眉頭的玉蓁蓁,“她從前那麼開心,雖然時常被病痛纏身,可卻像是我的開心果一樣,我們珠聯璧合,一刻都分不開;可如今,就算我再做什麼,都無法走入她的心裡了。”
“也許你愛上的那個玉蓁蓁,已經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也或許,”默大王依舊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丁嘯,“她們一開始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420、有名無實
“是麼。”丁嘯沒有更多的疑問,只是應答道,“你遇到的玉蓁蓁,和我遇到的玉蓁蓁,也許真的是兩個人。”
“丁掌門是個有故事的人,曾經經歷了那麼多,喜歡的人,應該不是從外表這麼簡單而論。如你所見,如今你面前這個玉蓁蓁或許只擁有著曾經你愛的人的外衣,可內裡……你該明白的。”默大王從未這樣認真並且帶有同情的規勸過某個人,一來丁嘯的境遇的確太過糟糕,二來玉蓁蓁的情感方面已經夠麻煩的了,他也不想玉蓁蓁再因為丁嘯的這份眷戀而終日惴惴不安。
“你對蓁蓁,倒也是真的關心。”半天,丁嘯才說了這麼一句,“超出了本命獸對主人的關心。”
“孤與那個傢伙……”默大王微微側了目光,瞥了眼熟熟睡著的玉蓁蓁,後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道,“是朋友。”
“蓁蓁真是個神奇的女子。”時至此時,除了神奇二字,丁嘯已經不知如何來形容如今這個讓他倍感陌生的玉蓁蓁了。
“神奇?是啊,不然她身邊怎麼總是圍著一群蒼蠅,她還總要為了那群蒼蠅傷心難過。”說這話的時候,默大王語氣中充滿了不滿與酸意。
“呵,”丁嘯這一晚第一次露出笑容,儘管只是瞬間的事情,後他扭過頭,正對上肩膀上默大王有些訝異的目光,“想不到你對蓁蓁的情愫,也超出一般人了。”
“很一般啊!”默大王立即不滿的開口道,只不過這下聲音大了些,不遠處的玉蓁蓁顯然微微驚了一下,後翻了個身,口中不知呢喃著什麼。
丁嘯搖搖頭,見默大王的毛都快炸起來,便沒再說話,只是重新望著夜空中的重重陰雲。月亮已經被陰雲完全遮擋住,再散發不出一絲柔和的光芒;不過逍遙派還是帶著一縷的明亮,從白鶴樓這個位置看出去,的確煞是好看。這一夜,玉蓁蓁為凌皓傑這般痛苦著,而凌皓傑又如何呢?可如這外面的光亮一般,正與自己的新娘放任嬉戲?
***
事實證明,丁嘯想多了。凌皓傑與程思蕪因是新郎官兒與新娘子,所以底下的弟子並沒有灌他們很多酒,他們只是照理敬了幾位掌門及長老、護法弟子喜酒,後便被送回了自己的小屋,現在熱鬧著的,多數是幾派弟子。因摘星大會,三派弟子如今倒是和諧的很,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已然手捧手肩並肩,稱兄道弟,歡快的聲音已經傳到了破天樓後山中凌皓傑與程思蕪的新婚小屋裡。
凌皓傑負手站在窗前,不顧料峭的春寒,開啟窗子望向外面。破天樓是五樓之中最高處,後山又比破天樓前殿的位置更高些,所以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逍遙派的夜景。就在凌皓傑不知想些什麼的時候,程思蕪驚喜的聲音忽的打背後響起,他有些失神的回過頭,卻發現程思蕪將床被與褥子掀開,發現床板上滿滿的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葵花籽這些東西。
“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這些一定是蓁蓁弄的!”程思蕪欣喜的笑著,後紅著臉道,“這是寓意我們早生貴子呢,我之前就聽蓁蓁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習俗。皓傑,時候不早了,我們……”
程思蕪說著話望向凌皓傑的時候,才發現凌皓傑只是呆呆的望著床鋪上的那些物件,一句話也不說,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種失魂的空洞。他的身體在這裡,可他的靈魂卻早已經飛了出去,或許在程思蕪說了玉蓁蓁名字的那一刻,就好像開啟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般,將凌皓傑的靈魂直接引回了玉蓁蓁身邊。
“皓傑?”程思蕪也恨自己,怎麼就樂極生悲,在這樣的日子裡提起玉蓁蓁的名字;她明知凌皓傑對玉蓁蓁情深似海,她明知凌皓傑只是因為腹中骨肉不得已才與她成親,她明知玉蓁蓁與凌皓傑之間已經有了無法割斷的濃情厚意,可她還是自私的接受了玉蓁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