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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到夏頤卿俯身看著自己。心裡一慌。臉又不禁燒了起來。

夏頤卿抽了臻璇手中的書,又說了一遍:“回房去吧。”

夏頤卿遞了手過來,臻璇握住借力起身,只是夏頤卿離軟榻太近。臻璇無處落腳,不小心撞到夏頤卿懷裡。

夏頤卿扶住了她,正要與臻璇說話,就聽見外頭傳來執棋的聲音。

“二爺,二奶奶。”

臻璇紅著臉輕輕推了夏頤卿一把,等他放開了,才偏過頭理了理額髮:“什麼事?進來說吧。”

執棋垂著眼進來,道:“二爺,二奶奶。杜姨娘那邊紫媛來報,說是姨娘厥過去了,奴婢已經去叫大夫了。”

杜越娘厥過去了?

臻璇抬眼看了夏頤卿一眼,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臻璇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夏頤卿先邁了步子。道:“一塊過去看看吧。”

臻璇應聲跟上。

從西廂房邊上的月亮門過去便是杜越娘住的院子,院外伺候的人見夏頤卿和臻璇來了,趕忙行禮。

臻璇跟著夏頤卿進了屋子,又進了內室,內室居中攔了一塊屏風,拐過屏風,一張拔步床邊立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聽見腳步聲都紛紛回頭。

婆子紅著眼眶,道:“姨娘剛才厥過去了,這才剛醒過來。”

夏頤卿在床邊坐下,臻璇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杜越娘。

杜越娘比前幾日敬茶時瞧著更虛弱了,整個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額頭上密密都是虛汗,頭髮都是潮溼的,就像是從水中被撈起來了一樣。

臻璇心中一驚,挽琴說杜越娘連夜咳嗽,看來真的不假,這種病態模樣是騙不了人的。

杜越孃的眼睛從夏頤卿移到了臻璇,又移回到夏頤卿,囁了囁唇,問安的話到底是沒有一點點力氣說出來。

夏頤卿神色放緩不少,道:“已經叫了大夫了,你且安心養著。”說罷,又看了臻璇一眼。

臻璇便靠過去了一些,輕輕握了杜姨娘的手,一摸到便感覺那雙手已經瘦得只剩下骨節了,手心裡全是汗水,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今天我去老祖宗那裡,她還問起你來。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才能去給老祖宗磕頭。”

杜越娘只動了動眼瞼,表示她聽見了。

大夫急匆匆來了,夏頤卿起身讓了位子,去了外間,臻璇也跟了出來。

兩人坐了一會,大夫才抱著藥箱子出來,拱手道:“二爺,杜姨娘這是舊疾,天氣一天一天冷下去,冬天就更難熬了,那麼多藥下去也就是拖著,能拖到開春過了夏天就是運氣了,再拖一個冬天是不行了的。”

臻璇抿著唇,這位大夫是在夏家坐堂好些年的大夫了,姓查,家裡人的大小毛病都曉得些,替杜越娘也看了那麼久了,自然知道已經是藥石無醫。

夏頤卿沒說話,起身進內室去了。

臻璇只瞧了一眼沒有跟進去,扭頭與查大夫道:“先開了藥吧。”

查大夫應了一聲,準備去了。

一刻鐘的工夫,夏頤卿負手出來了:“七娘,回去了。”

臻璇交代了院子裡的人好生照看著,有事就來回,便跟上夏頤卿的步子走了。

正文 215章 新婚(九)

回房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耳邊除了腳步聲,只剩下風吹過掃下秋葉的聲音。臻璇垂下了眼簾,等幾縷細細雨絲落在眉梢,才發現下雨了。

雨水不急,柔得彷彿回到了春日一般,在秋風的包裹下不時飄入了抄手遊廊,臻璇停下腳步,回頭又望了一眼剛剛穿過的月亮門,那一頭就是杜越娘住的小院了,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場秋雨一場寒,花總歸是要凋謝的,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在來年冒出新芽兒來。

夏頤卿去了淨室洗漱,臻璇坐在東次間,整理著“福祿壽喜”四個字。

執棋從外頭進來,手上拿著一張紙,遞到臻璇跟前:“查先生開好的方子,奶奶可要瞧瞧?”

“我看不懂藥方。”臻璇抬頭見執棋雙手捧著,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這些藥方往日是誰瞧看的?”

執棋垂手站在一邊,道:“藥方往日都是按月歸檔送去太太那兒的,如今奶奶管了天一院,奴婢想著要先叫奶奶看看。”

臻璇點了點頭,這些規矩裴家也是有的,慶和堂里人少,秦嬤嬤又懂些藥理,所有的方子都是她瞧過後歸整好,再送去周氏那兒,想來夏家也是各院理著各院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