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杜越娘,這照顧不周的罪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尤其是老祖宗最最看重杜越娘了。
出了這事,院子裡的活計也停了大半,採翮快步往自個兒屋裡走,這會兒她出不了天一院,可不能不自救。
遠遠瞧見一個沒留頭的小丫鬟探頭探腦,採翮衝她招招手,走到了揹人處,褪下手上掐金絲鑲琉璃珠鐲子,塞到那小丫鬟手中,道:“你幫我跑一趟,去長生居找李媽媽,讓她接我出去。”
小丫鬟猶豫著不敢接,直到採翮跺腳又添了一對耳墜子,許諾將來讓她去長生居做個二等,才點著頭去了。
那小丫鬟便是芸茵,天一院裡的丫鬟各個比她強,只覺得在這兒待著也混不出頭,倒不如聽了採翮的,以後去長生居,也是條路。
芸茵才剛走出天一院,就被執畫叫住了。
執畫嗤笑著看著慌張著想要把東西都收到袖口裡去的芸茵,慢悠悠道:“人人都羨慕我們能在天一院裡當差,伺候著二爺與二奶奶,卻不料你才是真正貼心的,想替二爺與二奶奶去老祖宗跟前盡孝。”
芸茵漲紅了臉想辯駁幾句,只是她平日裡就是個軟弱性子,別說是大丫鬟,便是院子裡的其他的三等丫鬟都能揉搓她,這會兒對著執畫“我”了許久,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採翮怠慢姨娘,汙衊奶奶,你竟然還想幫她脫難,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說完,執畫偏頭看向身邊的麝月,道,“把這個吃裡扒外的婢子帶下去,叫她知道天一院裡誰才是主子。”
麝月恭敬應了,等執畫轉身走了,她對著芸茵就沒那麼客氣了,叫了一個婆子幫手,搜了芸茵袖子裡的首飾,就把人拖進了柴房。
那些首飾麝月本想私藏了,可到底燙手,執畫那些話意有所指,又有之前執棋的敲打在心頭,即便心有不甘,麝月還是送到了執畫跟前。
執畫一雙桃花眼斜斜看了麝月一眼,接過了首飾:“我會送去奶奶跟前,這樣的東西,誰敢收下呢。”
麝月直冒冷汗,執畫是早就知道了芸茵收了首飾,若她沒有交出來,只怕到時候算起賬來,她也不會比芸茵好多少,思及此處,倒也沒那麼心疼那鐲子耳墜了。
小院裡,紫媛紅著眼眶換了衣服出來,見常嬤嬤一臉的擔憂,她吸了吸鼻子:“媽媽,我們姨娘怎麼會這般苦命。我要去與老祖宗說說。”
常嬤嬤嘆了一口氣,安撫道:“老祖宗跟前你怎麼說?這會兒,你根本走不出天一院。採翮買通了芸茵去送信,都被執畫攔了回來,你貿貿然衝出去,能到的了長生居?紫媛,莫要信採翮的信口開河,你聽我幾句勸,奶奶不會做那些事的。”
紫媛之前是在性子上,這會兒冷靜了不少,認認真真聽常嬤嬤說道理。
正文 222章 初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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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真要對付姨娘,哪裡要用那樣的方法,還加以採翮的手,這不是落了口實嗎?”常嬤嬤拉著紫媛坐下,耐心道,“奶奶圖什麼?咱們姨娘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整日臥床,有一天沒一天的,奶奶犯得著贓了手嗎?奶奶那是正經的捧著聖旨進來的妻,咱們姨娘,若真有二爺捧著護著病榻前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奶奶吃味不滿還說得過去,可你現在瞧瞧,二爺捧著護著的是那一位,當真是小日子裡都捨不得叫她一個人,這般得了寵,何必對付姨娘?要是老祖宗真的會狠心強迫二爺,至於要等二奶奶進門來叫她投鼠忌器?再退一步說,真的是奶奶一日也容不下姨娘,那法子多得是呢,焦了藥要不了姨娘的命。”
紫媛聽完,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握緊了常嬤嬤的手:“那便是採翮做事不盡心,怠慢姨娘,總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啊。”
常嬤嬤垂下眼,心裡自有小九九:“你若告她煎焦了藥,奶奶礙著老祖宗也不能把她如何,若老祖宗大事化小,這事就過去了。”見紫媛急切,常嬤嬤拍了拍她的手背,“可她汙衊奶奶,挑撥奶奶與姨娘的關係,就是大過。”
做丫鬟的汙衊主子是重罪,紫媛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當下點了頭:“我一會就這麼告訴奶奶。”
常嬤嬤點頭。
如果有一個機會,讓老祖宗再不好安排人到天一院來,想必二爺與二奶奶也會高興的,叫紫媛遞了杆子過去,二奶奶自然會接下。
紫媛站在門外,有些拘謹地低頭看著腳尖的翠竹紋樣,直到杏綾從裡頭打起了簾子,她才晃過了神,向杏綾問了安,隨她進了屋子。
中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