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夏家留的,是為了七皇子。
擁立之功不是簡單的站位就可以的,是要去付出,要去營謀,一家老小的一切都押在了那個人身上,選對了,榮華富貴,選錯了,萬劫不復。
京中幾位皇子還未到真正的水深火熱,但未雨綢繆是必須的,況且,夏家被那位愛子心切的皇上逼得沒有退路,就好像從前的鄭閣老,只能讓么女下嫁夏家來表忠心。
而這一回,夏家除了讓七皇子爬上去之外,別無他路。
夏家手中有錢,與七皇子是姻親,若是七皇子倒了,新皇難道會留下夏家?
與其把銀礦交回官府。不如私採供給七皇子。
臻璇輕咬下唇,問道:“祖母那裡呢?也是這個意思?”(文*冇*人-冇…書-屋-W-Γ-S-H-U)
夏頤卿頷首,見臻璇的眉頭微擰著,他放開交握的手。扣著臻璇的肩擁了擁她:“外頭有我,你聽過就算,別掛在心裡。告訴你不是為了叫你擔心的。”
臻璇把頭靠在夏頤卿肩上,輕輕應了一聲。
道理她都知道,青崖莊子的位置太偏,私採四年了外頭都不曉得,即便是作為東家,夏頤卿和鄭老太太也是花了那麼久才弄清楚了入口,只要莊子上沒有叛徒,就不會招人眼。
即便是萬一有了風聲。黃知府不是傻子,他的姨夫姨母跟著惠昭儀的孃家楊家,夏頤卿與七皇子是連襟,他老壽星上吊活膩了才會來搜山。
可知道了,也是會掛心的。
奪位的戰爭很殘酷。很多事情不是她們這些坐在後院裡的太太、奶奶、小姐們能弄明白的,但這些又和她們很近,近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帶來災難。
只是,避不開的。
臻璇清楚知道,臻琳多舛的婚事,自己被指婚,皆是為此。
況且。無論是躲避還是迎擊,敵人都在那兒,國寧寺那一日的驚魂她沒有忘記。
靠利益、姻親、權勢,拴在了一條船上。
而臻璇現在能做的,就是打理好天一院,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不叫夏頤卿多擔心。
抬起手攬住了夏頤卿的後背,臻璇稍稍彎了唇角:“好,我聽二爺的。”
夏頤卿在臻璇頭上啄了一口,而後放開她,喚了守在外面的執棋。
執棋進來。行禮之後她就垂著頭,站在外頭她聽不清裡頭主子們在說什麼,也不敢聽,從始至終裡頭沒有大動靜,想來不是爭執,這叫執棋略鬆了一口氣。
夏頤卿還有事情要做,吩咐執棋伺候好臻璇,就先去了前院。
臻璇還坐在榻上,示意執棋扶她躺下。
執棋拿了引枕替臻璇墊上,柔聲道:“奶奶,剛才陳媽媽來問,羅家父子明日來奉帳,奶奶可方便?”
“也好,就明日吧。”臻璇答道。
翌日,羅家父子來得不算早,比起其他大清早就在門房候著的管事,他們遲了一個多時辰。
門房上的李暉笑著打趣:“這還真是,越遠的越早,越近的越晚了。”
羅正安跟著笑了,道:“我們奶奶要多休息。”
這話說得不錯,本來主子們就不會起得太早,管事們都要在外頭等上許久才能被請進去,更何況是下個月就要臨盆的臻璇,多休息會兒哪裡有錯。
對著臻璇的陪房,李暉格外客氣,連連說他們會為主家考量。
直到裡頭來人請了,羅家父子與門房上說了一聲,這才跟著來人走了甬道到天一院的角門。
陳媽媽候在那兒,見了丈夫、兒子她面有喜色,但這歡喜只那麼一瞬,而後又板著臉訓羅興清道:“不要忘了規矩,可不許像上次那樣。”
羅興清嘿嘿笑了笑,低下頭看腳尖,道:“娘,這樣行了吧。”
陳媽媽在羅興清的背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知道就好。”
羅家父子進去回話,陳媽媽要跟進去,高媽媽過來拉住了她。
陳媽媽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高媽媽到了一旁,道:“老姐姐,怎麼了?”
高媽媽衝花廳裡努了努嘴:“你男人和兒子來奉帳?你兒子年紀不小了吧,可說親了?”
陳媽媽一愣,而後搖搖頭:“還沒呢,你要做媒?”
“我可不敢亂點鴛鴦,好也就算了,萬一有個什麼,我這不是作孽了嘛。”高媽媽說得實在,“但我瞧你那兒子,似乎是瞧上挽琴姑娘了。”
一聽挽琴名字,陳媽媽的臉一下青一下白的,張手要捂了高媽媽的嘴:“哎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