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夏頤卿,也只是尋求了擁抱。
卻還是叫他猜準了。
即便是面上一切如常,甚至精神也很爽利,可那些情緒到底是悶在了心裡的,這一入眠就不受她控制,全部迸發了出來。
其實她沒有見到多少血,門外地上那幾具屍首她只看了一眼就避開了。但夢裡全是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聞到了夏頤卿身上濃濃的血腥氣。
臻璇深吸一口氣,出了淨室。
夏頤卿躺在了內側,臻璇抬眉看他,夏頤卿只是拍了拍床。示意臻璇過去躺了。
挽琴扶著臻璇躺下,背部觸及柔軟床鋪緞子,還能感覺到剛剛夏頤卿留下來的體溫。臻璇心中一動,明白了過來。
內側叫她出了一身汗,怕是也潮了,而外側更暖和些。
夏頤卿什麼都不說,卻幫她把什麼都想到了。
挽琴落了帳子。吹了蠟燭退了出去,臻璇偏過腦袋去看夏頤卿,手往那邊探了探,握住了夏頤卿的手。
若不是臻璇挺著肚子,夏頤卿會直接把她抱到懷裡,兩個人貼在一起。能讓臻璇覺得安全。
只是這會兒沒有辦法,他只能側身看著她,安撫幾句。
有那麼一絲挫敗。
作為丈夫作為男人,本應該替她遮風擋雨,誰知還是叫她遇上了兇險。
臻琪在傅四爺懷裡厥了過去。而臻璇顯得相對鎮定些,不哭不鬧,還笑著安慰其他人。
夏頤卿有些不放心,這才吩咐備了一身褻衣,竟真的用上了。
想起她夢中又哭又叫,實在心疼。只是他不能開口去問臻璇到底夢見了什麼,那絕不會是一個讓人愉悅的夢境,還是早些忘記得好。
十指相扣,夏頤卿柔聲道:“七娘,睡吧,且安心,都過去了……”
臻璇低低應了一聲,聽著身邊人平緩的呼吸聲,漸漸踏實了下來。
另一側,小院之中。
杜越娘又咳醒了,其實她也沒有睡多久,今夜天一院裡比平日亂一些,沒有那麼安靜。
紫媛為了服侍杜越娘,榻子就搭在寢房裡,見杜越娘醒了,端了茶過來伺候她喝下。
杜越娘抿了幾口,搖了搖頭,問紫媛道:“奶奶那兒可有什麼事?”
“奶奶無事的。”紫媛又扶了杜越娘躺下,道,“之前奶奶的母親,伯母以及那位側妃姐姐來探望過了,一切都安好。現今人都回去了,奶奶那兒也吹了燈,想來是睡下了。”
杜越娘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無事便好。睡一覺起來也就舒坦了。”
紫媛不解杜越娘為何這般關心,可杜越娘已經閉上眼休息了,她不敢多問,也沒有回榻子上躺下,坐在床邊。
燭火微微搖晃,紫媛上了一層罩子,使得光線暗淡了不少,深夜裡不會扎眼。想到杜越娘病了這些年,杜家的人都沒有來看過一眼,自家二爺也從沒有那般關心體貼過。
紫媛到底心疼,撇了撇嘴才沒有哭。
杜越娘躺在那兒,瘦得骨節突出的手停在平坦乾癟的肚子上。
曾經,這裡也有一個孩子。
她喝過打胎藥,知道孩子的氣息從身子裡消失時那難以言喻的錐心痛楚,與那時候的痛比起來,這日咳夜咳算得了什麼?
身心都受到了拖累,當真是一病不起。
她受過這個苦,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願意遭受的痛苦,所以她才擔心,她不願意臻璇也經歷一次。
杜越娘從來不恨也沒有立場去恨臻璇,若要說別樣情緒,那就是羨慕和一點點的嫉妒。
臻璇擁有了她想擁有卻得不到的一切。
一個孩子,以及夏頤卿的寵愛。
但那一點點的嫉妒絕對不會變成那些惡毒的心思,她的悲劇是因為她的出身,而不是臻璇造成的,那樣絕望的極致的痛楚,不應該讓臻璇品嚐。
外頭梆梆打過了四更,這個夜越發靜了下來。
臻璇這一次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的辰末才悠悠轉醒,盯著架子床的承塵許久,腦子才清明瞭。
夏頤卿不在,臻璇用了些粥。問挽琴道:“五姐姐如何了?”
前頭的事情挽琴說不清楚,執棋去問了一遍,回來稟道:“傅四奶奶的熱還沒有全退,不過已經醒了,聽說是無大礙的。傅家已經把傅四爺與四姐姐一併接了回去。”
臻璇聽了這話,多少也放下了心。
臻琪這個情況,就是大起大落之後身子扛不住,但沒有大凶險,只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