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給家裡報個平安,五叔母他們都等著信呢。”
臻璇也想回甬州去,但她和臻德不同,先不說身邊一堆丫鬟婆子,還帶著兩個孩子,路上耽擱了時間不說,也不安全,便道:“給我祖母和夫家那兒帶個信,我和孩子都很好。”
臻德應下了。
雲在一心要回夏頤卿那兒去,顧不上雪地溼滑,歇了一宿就要走。臻璇準備了不少冬衣鞋子。讓他帶給夏頤卿。臻德也一同下山,兩人一道總讓人安心些。
等他們一走,青崖莊子又成了閉塞之處。
如此過了半年,李管事從山下帶回來的訊息也慢慢變得複雜了起來。
戰事膠著。苦的是平民百姓,兵荒馬亂的,不少難民從北面逃往南邊,山下隨處可見衣衫破舊滿面泥汙的行路人。
難民一多,小鎮也不再平靜了,李管事好幾次聽說有哪家進了賊人,又有哪戶被人搶了東西。
李管事的媳婦愁容滿面,莊子出產貧瘠,全靠主家給的銀子換糧食,如今小鎮那副樣子。連糧食都不好換了。便是有金礦銀礦,也沒有幾畝稻田來得讓人放心。
雖然原本就屯了不少糧食,可這仗再打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糧倉畢竟有吃空了的一天。
又過了三個月。眼看著秋風漸起,又是一年緩緩過去,臻德又到了。
臻德瞧著比冬天時精壯了不少,尤其是一張臉,黝黑黝黑的,若不是打小認得,誰還能想得到他小時候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這一回來。臻德還帶了十來個身手不錯的護院。
臻璇稀奇了,笑話他道:“怎麼還添了這麼多跟班?”
臻德抓了抓頭,道:“接姐姐回甬州?”
回甬州?
臻璇一愣,這些日子她一直想著要回去,她的親人都在甬州,隔了千里。彼此牽掛,但她更曉得她輕易動身不得,只能耐著性子住在青崖莊子上。
“能回去了?”臻璇睜大眼睛,問道。
臻德重重點了點頭。
這場戰爭經過一開始的拉鋸之後,七皇子的軍隊收穫了幾場漂亮的勝仗。而後一點點鞏固著勝勢,一點點朝京城逼近。
離最終的勝利還很遠,但南方大部分都已在手,從玫州到甬州再也沒有隔斷。
此刻出發,臻德有信心護著她們平安回到甬州。
臻璇和李管事商量了一番,最終定下五日後出發。
可以回甬州,丫鬟們面上也有笑容,麻利收拾好了行李,一行人啟程。
隔了一年多,頭一次出青崖莊子,外面的城鎮在臻璇眼裡變得格外陌生,路途之中,每日可見不少從北方來的難民,也有不少貧苦人家生活無以為繼只能賣兒賣女的。
執畫抹了好幾次眼淚,在看到那些要被賣掉的小孩子的時候,執棋勸了幾句,她紅著眼睛道:“跟她們比,我還是好的。起碼就賣在甬州,還能曉得爹孃在哪裡。你看她們,這一路走一路賣,將來便是攢了銀子也不曉得要捎到哪兒去。說起來我們這次出來了一年多,也不曉得我家裡怎麼樣了。”
步月也是被賣進府裡的,她就是執畫口中連爹孃在哪兒都不曉得的可憐人,抱著膝蓋哭了好幾日。
也許是受了外頭的氣氛的影響,曦姐兒和昀哥兒一路都很安靜,不吵不鬧。
行至半途,遇見另一戶遠行的車隊,似乎是北地富商,姓蕭,往南面投奔去的,為了安全,不僅有幾十個護院,還請了一隊鏢師。
蕭家太太年近四十模樣,見到昀哥兒有些失神,半響啞著聲道:“我想起我那孫兒呢,之前他跟著我媳婦回孃家看他姥爺,誰知道就打仗了,我們那兒打得兇,他們不回來也好。我那兩個兒子都在打仗,我這次就是去投奔我媳婦的,也正好看看孫兒。走的時候啊就跟你們哥兒這麼大,現在也不曉得還記不記得我這個祖母。”
說完,蕭家太太又看向曦姐兒,見她粉雕玉琢模樣,眼底多了笑意:“要不是這兵荒馬亂的時候,我真想訂一樁娃娃親。”
曉得這話全是因著喜歡曦姐兒,並無其他不好的意思,臻璇也跟著笑了。
兩家一道行了數日,正要分道揚鑣,哪知遇見了山賊,女眷們的馬車被護在了最中間,外頭嘶喊聲兵器聲一片,臻璇甚至想到了那年她和臻琪被困在小院裡的時候,手腳冰涼的她緊緊抱著兩個孩子,一動不動。
廝殺了一刻鐘,外頭漸漸寧靜下來。
臻德撩起了車簾子,他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身上還有血汙